尹锐志(1891年-1948年)、尹维峻(1896年-1919年)姐妹俩出生于嵊县城关镇西绣衣坊11号。尹锐志13岁时,为躲避战乱,其父尹阿小携全家迁至新市上舍,其时尹锐志的生母已过世。此后几年尹阿小在上舍村再婚生子,并一直居住在那里,直到生命终结。
辛亥革命胜利后,尹锐志、尹维峻被孙中山聘请为总统府顾问一职。尹氏姐妹和秋瑾被称为辛亥三女侠,在近代历史上产生过较大影响。为隆重纪念辛亥革命胜利一百周年,笔者专程驱车赴尹氏姐妹老家新市上舍村,对尹锐志的胞弟(同父异母)现年85岁高龄的尹功钢老人(小名六六)进行专访。现摘取一二,以飨读者。
(一)
尹阿小在上舍村隐居期间,和村里许多村民一样,也置有十几亩薄田。由于尹阿小不是土生土长的村里人,作为小绅士,他热衷于乡下城关两头走。因为西绣衣坊的房产不时要去管理,所以对乡下的产业,疏于经营。邻村人见对方田主人一年难得见到一次,便起了贪心,在耕作时,他们不时得寸进尺,时间一长,尹氏的几亩薄田便被对方霸占。
后来在村里好心人的提醒下,尹阿小妻子去和邻村人交涉。那户人家仗着在县里有些来头,推三阻四,欲霸着不还。过了一些日子,尹锐志回家探亲,当地的父母官争相上门拜访,一时门庭若市,十分热闹。抽个空闲,尹锐志和母亲在房间里亲热地交谈起来,期间其母忍不住把这事对锐志唠唠叨叨起来。
尹锐志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沉思了一下,二话不说,跃上马背,在当地几个乡绅的陪同下,到自家的田畈旁,绕着那几亩土地,“得得得”地跑了三圈。然后回过头对着一旁的乡绅,沉着脸“哼”了一声,打马就走。
那几个乡绅面面相觑,一时不知所措。没多久,这件事传到邻村那户人家,那户人家见苗头不对,马上跑到尹家再三陪罪,霸占几年的土地乖乖地完璧归赵。
(二)
尹锐志不时回上舍老家看望父母。
有一天,尹锐志在村里的池塘边散步,只见一阵风吹过,晒在岸边一件衣服被风吹落在池塘中央。过了一会儿,一位七八岁的小女孩叫来三个中年男女,试图用竹竿把衣服捞起来,可一连试了几次,却徒劳无功,女孩急得哭了起来。
尹锐志武功高强,可她从不在人面前张扬自己,一见小女孩哭,便起了恻隐之心。她快步走上去,安慰小女孩莫哭,看阿姨把你的衣服拿回来。说着,她退了几步,一个飞跃,跃至池塘中间一截木桩上,弯下腰捞起衣服,然后,一个凌空筋斗,轻轻落到岸边,脸不红,气不喘,惹得几个村民连声称奇。
(三)
村里有一女施小翠,年方二八,生得如花如玉。一次春游时,有个蛟镇破脚骨叫王大头,见其美貌,便死皮烂缠地粘了上去,穷追不放。施小翠和同伴好不容易摆脱其纠缠回到家里,不想王大头尾随而至。翌日,便向施小翠的父母提亲。小翠父母早知王大头臭名远扬,断然拒绝。王大头提亲不成,恼羞成怒,便放出话来,如果不从,一定要让施家大祸临头。无奈之下,小翠父母,便叫小翠到刚回到家探亲的维峻求助。尹维峻是个疾恶如仇的女中豪杰。听罢小翠哭泣后,当场拍案而起。两人如此这般便定下一条计策。
过了一夜,施小翠主动提出和王大头约会。王大头见对方主动迎合,不知就里,早心花怒放。约定之时,王大头如约而至。聊了一会儿,小翠故意说要到一旁方便,便一下走进小树林,不见踪影。等了半个小时,还未出来,王大头焦急之余,一边大呼小叫,一边探头探脑进树林寻找。一旁的尹维峻捅了一下小翠,小翠故意惊叫:“哪里来的流氓。”尹维峻趁机冲了出来,一脚撂倒王大头,狠揍了他一顿,痛得他杀猪般的嚎叫。
见戏演得差不多了,尹维峻立即放手隐身。施小翠则从树林里走出来,横眉竖目地指责王大头耍流氓,以后如果再来惹她,她定不轻饶他。
王大头捂着又肿又痛的脸孔,他做梦也没想到,一个弱女子,竟然有如此身手,不由又惊又怕,只得打落门牙往肚子里吞,从此后对小翠再也不敢有非份之想了。
(四)
清末的某个深夜,九点光景,在嵊县西乡江夏村里传来几声犬叫声,接着走出几个黑影,他们匆匆地朝东南方向走去,其中领头的不住催促身后的同伴快走。那人便是反清志士谢飞麟。约走了三十分钟,便来到上舍村南面的民觉寺。
民觉寺占地数十亩,寺内古木参天,场面十分宏大。民觉寺主持一见那两个人来到,赶紧将他们迎进门,然后警觉地朝身后看了看,“吱呀”一声关上大门。室内有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目光炯炯,显得十分干练,正和几个人交谈什么,她就是受谢飞麟之约回乡的尹锐志。
原来谢飞麟这次回来,是因为革命党准备起事,为了应对弹药不足的困难,特地召集尹锐志和其他几个革命党人,趁着夜深人静,制造炸弹。
见同伴都到了,谢飞麟把几袋材料分发大伙,然后大伙分头行动起来。尹锐志见状,便叫良子到外面警戒。同来的良子应了一声,利索地走了出去。
因为谢飞麟专修过炸弹制造技术,这方面是个行家,在他的吩咐下,几个人各司其职,不消一个时辰炸弹配制成功。
炸弹配制完成后,接下来就要试验炸弹的威力。大家商量在什么地方试爆。民觉寺是革命党人联系落脚的地方,不能暴露,因此无论如何不能在民觉寺附近试爆。尹锐志思考了一会,提议到江夏尼姑庵。大家一致赞同。
之后,这几个反清之士,连夜马不停蹄地走到江夏。过了一会儿,负责试爆的同伴引爆了炸药,只听得“轰”的一声,炸弹试爆成功。
天亮之后,官府人马闻讯赶到,看到的只有被炸飞的石块。领头的倒吸了一口冷气。等他明白过来,谢飞麟和尹锐志等一干革命志士,早已远走高飞了。
事后,官府人马四处搜捕革命党,把附近几个村掘地三尺,搞得鸡犬不宁。此后,同行对胆大细心的尹锐志敬佩不己。
(本文作者:嵊州市鹿山街道丁新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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