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百余年的越剧历史中，袁雪芬无疑是最耀目、最具有开拓性的人物之一。大师挥手而去，已近十个春秋，但越剧人和戏迷缅怀的心绪一如既往。
7月13日，由嵊州市越剧团创排的大型新编越剧现代戏《傲雪芬芳》在嵊州市越剧艺术中心首演。
新中国成立后，越剧人在旧社会不能完成的愿望一一实现，袁雪芬在花丛中笑。（剧照）
两条主线交织，既有爱越之情又有姐妹深情
“傲雪凌寒独放，质洁品贵，花溢芬芳，梨园千古留奇香。梅花魂永在，姹紫嫣红，清梦恒长。”伴随着一曲动人的越歌，舞台上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这就是新编现代越剧《傲雪芬芳》的开场。
“袁雪芬不仅是越剧改革的先行者，更是嵊州儿女的骄傲。从越乡出发的以袁雪芬为代表的越剧前辈们，怀着对越剧的一腔热忱，开拓创新，砥砺前行，为越剧事业的改革和发展作出了卓越的贡献。”嵊州市越剧团团长朱杭灿告诉记者，越剧《傲雪芬芳》讲述的就是袁雪芬的故事：从嵊州的乡村到大上海的舞台，她在艰难中磨砺成长、坚守信仰，毅然扛起越剧改革的旗帜，从而讴歌她性如红梅、傲雪芬芳的精神品质。
面对国民党反动派和恶势力的压迫，袁雪芬等越剧人毫不动摇，决意继续上演《祥林嫂》。（剧照）
除重点表现袁雪芬的爱越之情外，《傲雪芬芳》还以极大笔墨渲染了她与施美瑛、马樟花等同时代越剧人之间的姐妹深情，并更加全面地展现了戏曲编导、先进知识分子等对袁雪芬进行越剧改革的帮助和影响。
“两条主线交叉进行，细腻生动地刻画出一个有血有肉的袁雪芬形象。”朱杭灿告诉记者，嵊州越剧团几年前曾排演《袁雪芬》一剧，该剧还在全国进行了巡演。“经过几十次的舞台呈现，观众反响热烈，大家认为这一题材还有提升的空间，还可以再打磨，成为精品。于是，就有了这一部《傲雪芬芳》。”
从17岁到27岁，定格袁雪芬的高光时刻
“她的艺术理想、事业追求以及为越剧事业培养生力军、建立人才梯队、构建未来宏阔蓝图的种种努力，深深地感召着我们，影响着我们。”担任该剧导演的胡筱坪，曾是上海越剧院的艺术总监。自2002年起，他与袁雪芬有过10年的共事经历。在他看来，这次能执导这样一部越剧作品来表达对于袁雪芬的敬意和怀念，是他的荣幸。
“其实在嵊州市越剧团排演《袁雪芬》之前，越剧舞台上就已经有《舞台姐妹》等剧目了，也是以袁雪芬为原型。”胡筱坪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袁雪芬“韵味醇厚、委婉缠绵”的袁派唱腔和“清清白白做人，认认真真演戏”的名言，已经深深镌刻在无数越剧演员和戏迷心中。而他在《傲雪芬芳》中所要表现的，则是袁雪芬的独特性与唯一性。“将她的独特性与唯一性表现出来，才是我们做袁雪芬这个题材的价值所在。袁雪芬对越剧改革作出的努力，它的价值在于让戏曲从传统走向了现代。”
于是，胡筱坪紧紧围绕袁雪芬的越剧改革，将重点放在了她17岁到27岁之间的这段时光，也就是从1939年到1949年。“1949年，袁雪芬27岁，作为地方戏唯一代表，她和京剧前辈梅兰芳、周信芳等艺术家一起参加了开国大典，这是她人生的高光时刻。”在胡筱坪的眼里，袁雪芬最可贵之处，就是在新中国成立前的黑暗社会背景中，还能孜孜不倦地坚持越剧改革。
“在《傲雪芬芳》中，我强调的是小女人的基调。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她的改革是从不自觉到自觉的，她是从不愿意看到舞台上的乌烟瘴气开始，一步步明晰自己的目标的。”胡筱坪说。
5段原声唱响幕间，用长围巾代替水袖
《傲雪芬芳》除立意深远之外，在表现手法上也颇有新意。
胡筱坪告诉记者，《傲雪芬芳》共有6场戏，他特意选取了5段代表袁雪芬不同时期的唱腔音乐，在幕间用音配像的方式表达出来。从《方玉娘·哭塔》《古庙冤魂·梦会》《香妃·哭夫》《祥林嫂·问苍天》到《山河恋·送信》，播放袁雪芬演唱原音，年轻演员现场表演，这5段浮光掠影的闪现，既是袁雪芬的人生历程，也是越剧唱腔音乐的一个发展历程。
作为该剧的技术导演，来自四川的余琛则擅长运用综合手段，让舞台更具有可看性、可听性、趣味性。“现代越剧，首先是戏曲表演，而不是简单的话剧加唱。”余琛告诉记者，生活中的袁雪芬喜欢戴围巾，于是她就想到了用围巾来代替传统戏曲中的水袖。“戏中，有一段袁雪芬的内心独白。如果只是站着唱，显得有些干巴巴，于是我就用了2米长的围巾。随着围巾的一收一放，一抛一接，演唱也变得有层次起来。”
该剧的主演是嵊州市越剧团的国家二级演员、全国“越女争锋”大赛金奖得主倪锦锦。说起自己的表演，倪锦锦用了“倍感艰难”四个字。“这样一个艺术大家，她在每个人心中的形象都是不一样的，怎样把袁雪芬更加立体、丰满地呈现在舞台上，展现出她的追求和人格魅力，需要思考，压力也很大。”倪锦锦告诉记者，为了演好袁雪芬这个人物，她把和袁雪芬有关的资料，包括文字、音像、视频等，全部都看了。
对于倪锦锦来说，饰演袁雪芬，还有一个难度在于袁派唱腔的演绎。“原来我是唱吕派的，唱腔比较亮丽高亢，但在这个戏里，需要改唱委婉深沉的袁派，在风格和音区等方面都需要有所改变和突破。”
《傲雪芬芳》在创排中也得到了上海越剧院的大力支持。“我们曾到上海越剧院采风，还向他们借了6位男演员，在剧中饰演戏班班主、商会会长、上海老板等角色。比如上海越剧院的国家一级演员许杰，就在剧中出演戏班班主一角。”朱杭灿告诉记者，《傲雪芬芳》原定在今年3月26日(袁雪芬诞辰)首演，因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工作需要才推迟了。
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