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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家岙——江南和越剧的唯美意象
来源:今日嵊州 作者:文/裘冬梅 摄/尹畅晨 2007年11月15日08:54:24 

     江南和越剧是意象饱满的两个词,小桥流水,淡烟疏柳;水袖长舞,浅唱低吟……
      施家岙是江南越剧的小村,以石宕闻名。村庄依山傍水,村前的江叫澄潭江,一江碧水蜿蜒缠绕,竹篙轻点时,载满越剧的舴艋一阵烟似地驶向上世纪二十年代的大上海。
      且让我们把追寻的目光眺向遥远的从前。

潺潺流淌的剡溪,孕育出第一副女子越剧科班。

    一个姓氏的规模搬迁

    一千多年前,一大队男女老少行色匆匆地出现在嵊县一个叫“芝岩”的地方。也许那时他们的脸上都布满了一路风尘一路劳累,而那个叫芝岩的地方一定春暖花开或者绿树成荫又或者稻谷泛香。所以那位带队的施垂公(字敬宗),用他芭蕉扇般的大手一挥喊声“停”后,那批疲惫的行者立即卸下随带的行装连同辗转了几个月的身心,开始在芝岩安家落户。
      比起家乡湖北省荆门县的那个小村庄,芝岩实在称得上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于是,施家先祖一直在那块土地上辛勤劳作,繁衍生息。
      日子轻轻一晃,几百年过去了。直到某一天,施家一位族长在他晚饭后的一次巡视中,突然发现他的子孙已太多太多,多得让弹丸之地的芝岩已挤不下那么多青春旺盛的身体。所以,在发了一番心满意足的感慨后,他决定分一拨子孙去开疆拓土。新开垦的地叫“后尚田”,然后又在那边建了“永宁堂”。
      古时农民对土地总是有着与生俱来的亲切感与占有欲。如果说施家族长是一个狩猎者,那么黑黝黝的土地则是他源源进取的猎物。当他逡巡的目光触及后尚田,那块“避风、向阳、有水、肥沃”的土地时,他又随即分派珂、瑞、匡三公于560年前,去那里安营扎寨,该地始称 “施家岙”。
      三公迁施家岙后,“村兴人旺,岁月流金,发展成族,立施氏瓜渚派置绳武堂。”绳武堂始建于清朝嘉庆年间,其堂名出自“诗经”大雅一章,“昭兹来许绝世其祖武”,意思是:明白告诉后世子孙必须要遵循祖宗家世的轨迹。
      绳武堂即现在的娘家戏班、多年前女子越剧的诞生地。

越剧的咿咿呀呀声从绳武堂穿空而来。

    绳武堂的过去时光
      走进绳武堂,娘家戏班的演员正在演出原汁原味的越剧选段:《十八相送》《何文秀》《西湖山水》……台下是远道而来的旅游者,他们如痴如醉地沉浸在越剧里,手中的折扇随着婉转的唱腔一下一下地轻叩桌面。
      我们几个却像贸然闯入的外来者,带着相机,在绳武堂两侧厢房的一排相片前久久地站住了:王金水、金荣水、施银花、屠杏花……是他们打造了中国第二大剧种,是他们让嵊州成为了越剧的故乡,是他们让一个小小的施家岙成为了越剧第一村。
      趁中场休息的间歇,娘家戏班的琴师石德灿老人跟我们聊开了:越剧在繁荣了几十年后,忽然走到了低谷,绳武堂改成了学校,古戏台再也不唱越剧。厢房两侧和礼堂都改成了教室,念的也不是“子曰诗云”,而是很红色很赤诚的那种。戏台的藻井颓废了,瓦顶的雕刻破败了,最后,所有的精雕及台柱都于1989年轰然倒塌,只剩下四根光秃秃的柱脚仰天长叹。
      事隔多年,虽然古戏台重新站立了起来,但石师傅的语气中还透着一丝隐隐的痛。我知道,一个村庄有一个村庄的疼痛,一个戏台有一个戏台的沧桑。让我们轻轻地跳过那些疼与痛,轻轻地翻过那些岁月的风尘,翻到更遥远的1923年。

    1923年的上海和嵊县
      1923年,灯红酒绿的大上海。
     “ 新世界”二楼的红宝剧场。在“大世界”经营戏班的嵊县人王金水一边看着大京班的戏,一边却想着“的笃班”(越剧的前身)的事。
      早年从浙江来的几位“的笃班”艺人,在上海滩演唱的景况实在凄凉。他们中的多数只能在码头、茶馆演唱,而且听众寥寥,入不敷出,难以为继。其中有几个,不得不卖掉铺盖一贫如洗地回到家乡。“的笃班”几进几出上海滩,都未能赢得观众的喜爱。“的笃班”的出路在哪里?戏班的商机在何方?
  此时,新世界红宝剧场演的是髦儿戏。髦儿戏,顾名思义,就是时髦的女孩儿唱戏 ,是京剧的一种形式。
  “看戏,就是要看女的,尤其是要看年轻的女孩。”王金水看了这场戏后,茅塞顿开。
   1923年,温山软水的嵊县。已近清明,田野的麦浪和油菜花把春天洇漫得有点慵倦。踌躇满志的王金水迈着越剧小生的步子轻盈地回到施家岙。他说,我要招一批女演员,我要办一个女子戏班。
      王金水大逆不道的话像长了翅膀的蝴蝶翩跹在施家岙村的角角落落。族长大怒,踱到村中央,指着远处的王金水家叱“简直流氓行为”。
      那时嵊县乡下日子贫困,女孩们的命运不是去做童养媳,就是去工厂做包身工。颇有商业头脑的王金水于是去邻近乡村贴了一张招生启事:
      施家岙王金水举办越剧女子科班,招收十至十五岁的农村小姑娘,学徒三年,帮师一年。凡愿入科女徒,习艺期间,衣食住行,概由老板负责。三年艺徒期间,每人给薪大洋六十块;期满出师各发皮鞋一双,旗袍一件,金戒指一只。并许诺,若有不放心者,允许家长来戏班帮工,照料自己的女儿,如愿入科为徒者,请到施家岙村王金水家报名面洽。
    施家岙越剧女子科班筹备组
      随后,为了让村人能够放心地把自己的女儿送戏班学戏,王金水又说动自己的小女儿王桂花及内侄女施银花进戏班学戏。此招一出,即有四五十人报名,最终确定招收22人,最大的13岁,最小的9岁。戏班于农历五月廿七日当地俗称为“龙虎日”正式开科。戏班班主王荣水;领班:王金水、王国钧、袁道才;师傅:金荣水、王和铨;乐队:王春荣(主胡),过樟根(笃鼓)竺春云,邢子标。越剧第一代名伶施银花、赵瑞花、屠杏花、沈兴妹、马秋霞等就从这里开始崭露头角。

女子越剧科班创始人王金水

    女子科班的一路跋涉
      女子科班习艺地即在当年的陈桂明家。这是一幢三间两居头两层砖木楼,名曰八卦台门。透过青的砖,黛的瓦,淡淡的浮雕,依稀能想见当年练武功舞水袖的热闹场面。王金水的戏班子把一个小村的宁静生生地捏碎了。
      苦练三个月后,便开始“串红台”。王金水想把绳武堂作为串红台的地点,可是被冷冷地拒绝了。绳武堂都悬挂着“安贫富,务正业”的家训,你王金水为自己赚钱拉小姑娘进火坑,干伤风败俗之事,岂能容你沾污古戏台?!
      没办法,王金水只好在晒场空地搭起4个稻桶外加几块门板的一座草台“串红台”。1923年7月9日正式演出,当时的剧目是《双珠凤》。那天,台前观众熙熙攘攘,艺徒们不免有些紧张,有个演小丑的竟躲在门角后哭着不敢上台,至今仍传为笑谈。这次演出是女子越剧的首次登台,标志着女子越剧的开端。
      那一年冬天,王金水即带女子戏班启程开赴上海。在升平歌舞台挂出了“绍兴文戏文武女班”的牌子。这是女子越剧第一次在上海亮相,剧目有《四香缘》《双珠凤》《龙凤锁》等。
      那些从小在山村长大的小姑娘,如何见过大上海的场面?灯光打在舞台上,映得戏院辉煌灿烂。台下看戏的太太小姐们着旗袍烫头发兰花指翘着嗑嗑瓜子,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那些戴礼帽的大老爷们是更加不屑一顾的神情。舞台与草台终究有着天壤之别,小姑娘们被唬住了,她们在台上忘了进入戏中的角色,她们被动地唱被动地做,却忘了把自己的情感注入戏中的人物。
      第一次进上海,她们铩羽而归。然而,当这些颇受重创的小姑娘回到家乡时,却受到了空前的欢迎,绳武堂也破例为她们开放。在乡亲们的眼里,她们都是闯过上海滩的大人物。
      自此,女子戏班每每在家乡演出,总是场场爆满。到后来几伙人为了争请戏班,竟至引发冲突。
      一阵阵深沉的唱腔、一声声温婉的曲调,夹杂着田间的气息,从乡野、河埠袅袅升起。越剧在故乡肥沃的土壤里开始茁壮成长。

八卦台门里演绎过一则则关于越剧的故事。

    化蝶嬗变的美丽
      在历经化蝶般的嬗变后,女子越剧在三十年代的上海,终于站稳了脚跟。随后,在施银花等的努力下,还呈现出百花齐放的繁荣景象。四十年代,为越剧在上海发祥作出了巨大贡献的“三花一娟”先后引退,或离沪或辍演。
      “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可是,无论岁月多么阻隔,无论距离多么遥远,说起越剧,人们便会想起女子戏班,想起“三娟一花”,想起神武堂。
      当我们结束采访返回时,还忍不住频频回首。村后的青山将施家岙弧形状揽住,村前的一曲剡溪水款款行过,平面上看,山、水、村庄组合,仿佛一把越剧小生的折扇。似乎冥冥之中注定,施家岙和越剧千丝万缕的联系。
      愿越剧愿施家岙随着悠悠剡溪水流经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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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俞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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