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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庭华堂村的荷池•九曲圳初探
来源:嵊州新闻网 作者:金向银 2011年04月02日10:17:53 

  王羲之不仅给生活在金庭的后裔们留下了一个富有的大庄园,而且,他把高崇的道德情操和登峰造极的书法艺术,播种在这片土地上,成为金庭王氏最宝贵的精神财富。这就是人们所说的书圣文化。在金庭,书圣文化无处不在。但历史沧桑,必竟湮没了太多的旧迹,有的失去了当年的光泽,有的已经异化得面目全非,有的则被早早的遗忘。

  在华堂村靠南的平溪岸边,有一个王氏宗祠,白墙灰檐,翘角雄浑。祠堂大门口有一口大池塘,绿荷满池。进门有一口小池塘,池水中埋着数只大缸,睡莲芬芳。这个宗祠是纪念孝子王琼和节妇石氏夫妇的,原名孝节祠。祠堂的北面,是村中东西直贯的中心街,有一条从平溪引入的水圳,宽一米左右,沿街侧而流,然后绕到祠堂的后墙,弯弯曲曲的穿过好几家农舍,有的通过道地,有的通过灶间,时稳时现。继尔又拐向中心街直流,通向村外的农田。荷池、莲池、水圳有涵洞互相连通。这条水圳,水势潺溪,清澈可爱,是村民的生活源流,名曰九曲圳。

  华堂的村老说,九曲圳是石氏太婆赐予他们的恩惠,会告诉你许多生活中发生过的美好回忆。是啊!1600多年了,谁还能想到这九曲圳和他们的始祖王羲之有什么联系呢?当我们把荷池、九曲圳和书圣文化联系在一起的时候,那也仅仅因为,王羲之兰亭的曲水流觞给后人的影响实在太深刻了,所以,我们不得不把它作为书圣文化的遗存来探讨。在王氏后裔的园林里,往往会设计鹅池、墨沼、曲水等形制来纪念他。据《金庭王氏族谱》载,九曲圳是王羲之三十九世孙王普(1423~1496)蕙庄书院的园林遗存。

  王普字时周,号蕙庄,是石氏太婆的曾孙。祖文高为耆民。父钝为福建漳州府儒学司训,精通朱子理学,生九子,普为长,五子暄为进士。蕙庄书院珍藏先祖诗文集并历代名贤法帖,园内遍栽兰蕙,并引水构亭,布以曲水流觞,明成化十五年(1479),山阴朱纯访时周,作《蕙庄记》,其文曰:

  时周为右军后裔,慨兰亭之迹既泯,方将引流构亭,以复其旧。又不敢比似先达,故不曰兰亭,而曰蕙庄,志谦也。他日会群贤以成觞咏之乐,而予亦愿操觚从事君,其许之否乎?兰和蕙,如同圣和贤,意义是相同的。时周以曲水流觞纪念先祖王羲之的兰亭诗会,“不曰兰亭,而曰蕙庄”,完全是为敬重先祖而避讳,不使后人误以为这里就是王羲之兰亭修锲处,欺世盗名。这一点极有远见。

  我们说九曲圳是蕙庄书院曲水流觞的遗存,但决不是认为蕙庄书院的曲水流觞是华堂最早的园林形制。《蕙庄记》云“慨兰亭之迹既泯”,说明其先早有曲水流觞的园林存在,时周无非是“以复其旧”而已。那末,华堂的旧园形成于何时呢?这要从华堂村的历史说起。

  华堂村南面有一座山,像昂首而卧的狮子,一脉长长的小山冈自西向东伸向平溪,像狮子的尾巴。狮又名狻猊,故叫这座山为卧猊山。北宋以前,王氏居住在卧猊山南的岩头村,朝南面阳,免袭寒风,地势开阔,并面对王子乔吹笙处白云洞。首纂金庭王氏族谱的宏基(1069~1126)是王羲之二十六世孙,居住在这里。百年后,宏基曾孙恺(1163~1219),字舜臣,号水窗,迁居卧猊山北麓,其父瑀(1137~1202),乾道进士,衢州府知事。淳熙七年(1180),朱熹(1130~1200)为浙东常平茶盐使,奉命赈济,经金庭赴明州,瑀请于金庭讲学,论明圣道,命恺执经侍讲,并从其游。后恺于居旁建猊峰书塾,延师以教族子并四方志学青年,从己有的良墅坂田中捐三百亩为学田,以文为记,号曰“王氏书塾义供田”,即今华堂村西的义供坂。元灭宋时,猊峰书院毁于兵灾。到了至元初,恺四世孙迈(1268~1309),字逸之,号兰室时, “绪业日广,肥沃联阡,仓箱充实,肇营广厦,黝垩丹漆,轮廓鲜明,华堂之名于是始矣!”

  华堂村的创始,尤其是猊峰书塾的创立,和荷池、九曲圳必有联系。鹅池、墨沼、曲水流觞是王羲之书圣文化的标志物,凡有其行踪的地方,都有这些园林布置,如绍兴兰亭,嵊州独秀山等。早在唐朝以前,金庭观已建鹅池、墨沼,裴通曰:“书楼墨池,旧制犹在”。这是纪念王羲之曲水流觞的最早形制。在金庭西30公里的长潭镇,王羲之后裔南宋丞相王爚(1199~1275)的花园中,也有曲水流觞,其诗曰:

  屹峙江边山样装,流觞曲水在其旁。

  石松突兀高低地,荷叶参差上下塘。

  猊峰书院是王氏第一所书塾,且是朱熹的门生王恺所建,教育子孙继承始祖王羲之的书圣文化,按曲水流觞的形制,在书院内布置园林,自然是在情理之中。所以,我们不况作一次逻辑的推断:华堂村的荷池、莲池、九曲圳是旧时猊峰书院的园林旧迹。明朝初,王氏因万石长案经历了一次毁灭性的灾难,先后有五人被捕充军,四人死于役场。25岁的孝子王琼,第一个代父充军,猝死于金陵。王琼妻石氏营家有方,而独子文高奉母守孝,竟家境大发。文高是王迈的曾孙,见祖上旧业“荒废成墟”,遂重创义塾,聚书数千卷,置田百亩,名曰继善庄。文高四子,皆副盛名,富甲一方。三子钝创藏书楼,名曰劬书阁。这就是蕙庄书院以前的历史变迁。《蕙庄记》所谓“以复其旧”,说明王恺猊峰书院时已有曲水。

  再则,当华堂村在卧猊山北麓,初建为村时,平溪从其居东直泻北流,也需要在居北筑闸引流,以利风水。王氏“营建屋宅丘井,率重堪舆家言,信持良笃”。后世多精于卜筮者,故计设荷池、九曲圳实为二利之举。

  华堂王氏建造荷池、九曲圳,不单单为了纪念王羲之的兰亭诗会。其实在金庭,王羲之也曾邀集五世以内的中表亲,举行过一次或二次盛大聚会,其中升平元年(357)那次,在《与谢万书》中有记:

  衣食之余,欲与亲知共欢宴。虽不能兴言高咏,衔杯引满,语田里所行,故以为抚养之资,其为得意,可胜言耶!

  显然,他把这次田园里的中亲聚会和当年的兰亭诗会相比较,认为虽然不能衔杯流觞,兴言高咏,但亲亲们相会在一起,共享田园的丰收果实,交流田园生活的天伦之乐,这种亲情是远胜于兰亭的。升平五年(361)是他的垂暮之年,他又给中亲们发出了一封很长的邀请信,要求“亲疏略尽”,于“末秋冬初,必思与诸君一佳集,遣无益,快共为乐”。这时,他已卧床不起,不仅“便疾绵笃,了不欲食”,而且躺在床上难以动弹,已经“转侧须人”,只能以回忆上次聚会的情景,宽慰目前。或许他预感到人之将西,所以“及当此急要,愿诸君各保爱,以俟此期”,希能将自己心中的“诸结,力聊当面”。这次聚会有否成行,未见后话,因为这一年,王羲之驾鹤西去。

  因为金庭的田园聚会和兰亭诗会内容有所差别,虽然在形制上,华堂的荷池、九曲圳与绍兴兰亭相似,但在文化内涵方面却各有表述。九曲圳是和一条引水灌溉农田的渠道相联系的,它不是纯锐的园林设计,而是融合了田园文化,又有风水的考量,是和王羲之晚年的田园生活密切相联的。

  荷池、莲池虽和鹅池、墨沼一样,都是纪念书圣的标志物,但表达的内容却不同。王羲之晚年酷爱荷花。在花园里,不仅植果、种药,而且在池塘里种荷花,还种了好几盆瑞莲。他在给一位长者的信中说:

  荷花想已残。此处过四夏,到彼亦屡,而独不见已盛时,是亦可讶。岂亦有缘耶!弊宇今岁植得千叶者数盆,亦便发花,今已开二十余枝矣!颇可观,恨不与长者同赏。相远虽不远,彼时邈未可期,伏想可胜怅惆耶!

  王羲之花园里的荷花,因种的年数短,花独不见盛开。而今年刚种的数盆瑞莲,恰开了二十余枝,觉得既惊讶又兴奋。“弊宇”是谦称,是他任会稽内史时信中所说的“吾前东,粗足,作佳观”,实际是他居住的一幢精美楼房,因信道,故曰“佳观”。这个“佳观”中,有种植荷花的池塘,所以说,荷池是对王羲之金庭田园生活的纪念,与兰亭鹅池的文化差别就这里。石氏太婆也爱荷花,他的荷池中开出了并蒂莲,成为发家之吉兆,故以荷花为祥瑞,说明华堂祠堂内外的荷池,莲池,为石氏太婆母子所建。

  明朝以后,王氏人口大增,为纪念王琼孝子和石氏太婆夫妇,在荷池处改建孝节祠,九曲圳上也开始建造农舍,二、三米宽的渠道被墙基、巷弄修窄。农舍向圳北发展,水圳变为从村的中心街流,面貌大变,风水有移,因“西泻其口稍旷,术家以为宜加障翰,以补其空”。第四十二世尚德,字帷本,号五峰,捐己田,于明万历二十八年(1600),在九曲圳水口筑土塍,“计长广各该若干丈”。五峰公方年好友海门先生周汝登作《华堂建土塍纪言》曰:“兹塍之造,是所谓以人和为地利,利乃无疆,灵应先兆,王氏之福其未有艾耶!”

  历史虽已久远,荷池、九曲圳旧貌依存,仍然给华堂人“利乃无疆,灵应先兆”。金庭王氏以孝传家,祖宗留下的荷池、曲水一直被保存下来。就以澄潭镇的王爚花园来说,直到民国二十七年(1938)新昌县潘士模游时,曲水遗迹犹在,王爚建园时的大理石、松花石散落旧地,他即兴作诗曰:

  江山断送半堂闭,左相况难共赞襄。

  疏广投簪忘太傅,亲仁赐第老汾阳。

  松花大理谁收拾,苍雪沂春感废荒。 曲水至今留里巷,相传禊事继流觞。

  “曲水至今留里巷,相传禊事继流觞”。这也是华堂荷池、九曲圳的谜底。

  华堂王氏祠堂前的荷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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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钱徐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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