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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甫起义1150年纪念
来源:嵊州新闻网 作者:陈唐飞 2011年04月06日11:08:05 

  裘甫,又作仇甫。《新唐书•本记》中说他是“浙东人”。唐•裴庭裕又在《东观秦记》中说他是“越人裘甫”。这些似乎都没有明确地说裘甫是嵊州人。但是裘甫领导的农民起义军曾把剡县作为根据地,剡城是他们发展壮大的起点,又是他们坚持斗争的堡垒。所以,无论他是不是嵊州人,我们都应该纪念他。

   唐朝后期,宦官与朝官的各派势力、中央统治与地方藩镇、藩镇和藩镇之间的矛盾日益激化,以皇帝为首的统治集团贪残昏朽,政治黑暗,社会矛盾随之日趋尖锐。宣宗以后,整个局势江河日下。至懿宗、僖宗时,一发不可收拾。僖宗耽于“蹴鞠斗鸡”、“赌鹅”、“击球”,曾对伶人石野猪说:“我如果参加击球的进士考试,一定是状元”。为了满足奢侈无度的生治需要,统治者们加紧对土地的掠夺,土地兼并的程度室前激烈,大帝主们贪得无厌,“多置庄田广修宅,四邻买尽犹嫌窄”。威权日炽的宦官,享有特权的贵族官僚,也都如狼似虎。此外,众多的僧侣地主,侵压得人民难以喘息,如再遇上天灾,更是无法生存。在这种情形下,广大农民奋起反抗,势在必然。

   当时,东南地区是唐朝庭的财政命脉,也是榨取极为残酷的地区。在繁重的杂敛苛税、疯狂的层层搜刮下,苦难深重的浙东农民揭竿而起,拉开了唐末农民起义的序幕。

  “决壅水淹”,裘甫智勇胜敌

  唐大中十三年十二月末(公元860年1月),除夕将临,浙东绿林领袖裘甫在明州(今宁波市)象山县率众暴动,一举攻临县城。官兵逃窜,明州白日城门紧闭,浙东震动。裘甫攻占象山县后率众百余入天台山,攻台州宁海县、唐兴县(今天台县),准备进攻越州(今绍兴市)剡县(今嵊州市),一路屡战屡胜,队伍不断扩大。

  《资治通鉴》载:

  “咸通元年(庚辰860年)。春,正月初四,浙东军与裘甫战於桐柏观前,(桐柏观在台州唐兴县天台山)。范居植死,刘勍以身免。十四,裘甫率其徒千余人临剡县,开府库,募壮士,众至数千人,越州大恐”。

  “时二浙久安,人不习战,甲兵朽钝,见卒不满三百,郑祗德更募心卒以益之,军吏受贿赂,率皆得孱弱者。祗德遣子将沈君纵、副将张公署、望海镇将李圭,将新卒五百击裘甫。二月初十,与裘甫战於剡西,贼设伏於三溪之南,而陈於三溪之北。壅溪上流,使可涉。既战,阳败走,官军追之,半涉,决壅,水大至,官军大败,三将皆死,官军几尽。”

  三溪江发源于剡县与诸暨交界处,雅璜溪、梅溪、王院溪三条支流自北向南流,汇合于三溪村南,故名三溪江。溪宽20余米,经石璜江流入长乐江。

  裘甫起义军中有许多都是三溪两岸的本地人,对这里的情况了如指掌,加之耳目众多,早已侦知官军意图。因此,在官军到来之前就设计了一个壅水淹敌的作战方案,他们利用梅溪下游的一个小盆地,盆地出口形成瓶径,名寨口,寨口下方为断层狭谷,故在寨口壅土筑堤,使之成为一个小水库,并使三溪江断水可涉。为了把官军按既定计划引入三溪,起义军在雅璜溪一带布阵,以少数兵力为诱饵,而把主要兵力隐蔽于三溪东侧,形成一个麻袋状的伏击圈。同时在三溪江的制高点设瞭望哨和烽火台,随时发出官军行动的信号。

  咸通元年二月二十日(公历3月16日),官军进入雅璜溪,与起义军阵地遭遇。起义军在阵地稍作抵抗即沿溪南撤。官军不知中计,尾随急追直赶。当官军半数涉过三溪江时,寨口突然决水。壅水淹敌,最关键的问题是选择决水的时间点。上面《资治通鉴》中讲到的“半涉、决壅”。半涉的意思是500官军的队伍有一半已经过三溪江,选择这一时刻决壅,显然起义军是要经过精心计算的。寨口至三溪江约1200米,比高约90米,决壅后,水如山洪暴发,飞流直泻,约三四分钟便达三溪。这时,官军全队涉江正当完毕,大水随即咆哮而至,退路完全切断。部分官兵被大水淹死,余者如惊弓之鸟,只有一路向下游逃窜,进入起义军的状击圈。裘甫起义军三溪之战的胜利,在军事史上写下了一个决壅水淹的鲜见战例。

  三溪之战后,郯祗德直属的浙东军被彻底消灭。裘甫率领的起义军声势大振,很快发展到三万多人,编32个队,根据地扩大到唐兴、宁海。裘甫乘机树旗,立号罗平,铸印太平,自称“天下都知兵马使”。

  “南陈馆”之败,裘甫退守剡城

  起义军的胜利,一时声震中原,使懿宗“每以越盗为忧”,他害怕起义军发展到江淮一带,这样就会断了朝廷的财政命脉。于是决定启用王式,替代“懦怯”的郑祗德。

  《资治通鉴》中是这样记载王式的:“前安南都王式,虽儒家子,但在安南威服华夷,名闻远近,可任也”。

  “及王式除书下,浙东人心稍安。裘甫方与其徒饮酒,闻之不乐。刘旺叹曰‘有如此之众而策划未定,良可惜也!今朝廷遣王中丞将兵来,闻其人智勇无敌,不四十日必至。兵马使宜急引兵取越州,凭城郭,据府库,遣兵五千守西陵,循浙江筑垒以拒之,大集舟舰。得间,则长驱进取浙西,过大江,掠扬州货财以自实,还,修石头城而守之,宣歙,江西必有响者。遣刘从简以万人循海而南,袭取福建。如此,则国家贡赋之地尽入於我矣。但恐子孙不能守耳,终吾身保无忧也。’甫曰:‘醉矣,明日议之!’旺以甫不用其言,怒,阳醉而出。”

  刘旺是裘甫起义军中善于计谋的副将,他提出的行动方案很有战略意义,可裘甫不能听取,终于错失了良机。

  起义军中还有进士王辂,他对裘甫提出“守”的意见。说刘副便之谋,乃孙权所为也。彼乘天下大乱,故能据有江东;今中国无事,此功未易也也。不如拥众据险自守,陆耕海渔,急则逃入海岛,此万全策也。“甫畏式,犹豫未决”。

  夏,四月十五,式入越州,既交政,为郑祗德置酒,曰:“式之军政,不可以饮,鉴军但与众宾尽醉。”于是始修军令,告馈餉不足者息矣,称疾卧家者起矣,先求迁职者默矣。官军少骑卒,式曰:“吐蕃、回鹘比配江、淮者,其人习险阻,便鞍马,可用也。”式命诸县开仓廪以赈贫乏。以此笼络人心,扩充部队,配备骑兵,准备大肆围剿裘甫起义军。

  王式兵分两路,采取分割包围的办法,对裘甫起义军进行攻城拔寨。

  四月二十三日,南路军拔沃州寨。沃州在今新昌县东南。二十四日拔新昌寨,攻打义军将领毛应天,进拔唐兴寨。毛应天是长乐镇茅家湾一簰工。裘甫起义军占领剡城后,毛应天率百人投入义军,因参加三溪之战有功擢升将军。五月初二,浙东东路军进攻义军将领孙马骑于宁海。初九,南路军大破义军将领刘旺、毛应天于唐兴南谷。毛应天英勇作战,顽强抵抗,直到阵亡。

  王式又调集三道兵力至越州,对起义军合力围攻。命令忠武将张菌将的三百人屯唐兴,断义军的南出之道。义成将高罗锐将三百人,加上台州土军,径赴宁海、攻打义军巢穴。昭义将跌戣将四百人,益东路军,断义军入明州之道。十一日,南路军大破义军于海遊镇,海遊镇在宁海南九十里。义军只有逃入甬溪洞,甬溪洞在宁海西南百余里,属唐兴县界。十九日官军于洞口,义军出洞迎战,又被破之。二十日,高罗锐偷袭义军别帅刘平天寨,又获得成功。至此,在短短的个把月时间里,起义军与王式指挥的各路军队交锋十九战,但因敌强我弱,均告失败。副将刘旺就抱怨裘甫,你如果能听我的,哪会是今天的样子。“响从吾谋入越州,宁有此困邪!”王辂等进士在起义军中穿绿衣,都被刘旺杀了。旺悉斩之,曰:“乱我谋者,此青虫也!”

  高罗锐攻克宁海后,收编其逃散人员七千余人。王式对他们说,义军窘且饥,必逃入海,如果一旦让义军逃入海,那以后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可擒,所以命令高罗锐必须要在海口预以拒之。海口在宁海东北四十余里。又命令望海镇将云思益、浙西将王克容率水军在海边巡查,防与义军逃入海。思益等将领正好遇到义军将领刘从简在宁海东。刘从简也发现了有官军的水军守住海口,就弃船走出谷,把十七只准备逃入海的船一把火给烧掉了。王式见此情况,心里着急,说义军已经无路可逃了,惟黄罕岭可入剡。黄罕岭在奉化县西北,剡县之东,其路深险。度黄罕岭,则平川四十里至剡。王式恨这么重要的关口要道,怎么没有派兵守之。如果我早派兵守黄罕岭,那擒拿裘甫就马上可以成功了。

  此时裘甫虽然已经失掉宁海,但仍亲自率领义军官兵屯驻在南陈馆。南陈馆在宁海西南六十余里。起义军尚有万余人。五月二十九日,浙东东路军突然对裘甫屯驻的南陈馆发起猛然攻击,打得裘甫措手不及,终因力量悬殊,打得裘甫只有从南陈馆败退,义军中数千首级被斩,在逃跑中委弃缯帛盈路,以缓追兵。戣命令士卒对路上义军丢下的东西不能拿,只能一路去追,谁敢显者斩!官军士卒没有人敢犯者。

  起义军自黄罕岭循去,六月初五复入剡。这时官军中都说,怎么没有看到裘甫?裘甫是在南陈馆战死了呢?还是经黄罕岭逃跑了,谁也不知道。《资治通鉴》中说:“不知所在”。义成将张茵拷问从唐兴抓的俘虏,俘虏吃不了苦,就说出了真相,说裘甫化装成士兵逃回剡城了。这俘虏苟且性命,还说你们如果不杀我,我可以给你们带路去剡县。于是“张茵于裘甫后一日至剡”。

  “壁其东南”。越州府中闻知裘甫已经入剡,“复大恐”。王式就对他们说,你们不必恐慌,裘甫在剡城,正好被我擒拿。立即命令东、南两路军到剡城会合。六月十二日,王式将剡城团团包围。

  裘甫入剡,越州府中“复大恐”,足见裘甫败也是英雄。裘甫率万余名起义军官兵和剡城人民,以剡城特有的城墙为依托,与王式继续展开殊死战斗,三天就战斗83次,妇女们组成女军,与男子一道投入守城战斗的行列。“乘城摘砾以中人”,手中没有武器,便用砖瓦石块,站在城墙上对准目标,狠狠地打击官军。使王式“城守甚坚,攻之,不能拔”。

  注:以上所有材料均出自《资治通鉴》卷第二百五十•唐纪六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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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钱徐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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