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碞(喦)字奉璋,国民党追晋陆军二级上将。1893年11月,生于嵊县华堂村,陆军大学毕业,历任排长,团长,旅长,第六师师长,第七十五军军长,第二十六集团军总司令,第六缓靖区司令官,第一绥靖区司令官兼行政长官,京沪杭警备副总司令,浙江省政府主席兼浙江警备司令等职。去台后,任“总统府”战略顾问。
从有关资料表明,抗战时期的国民党第七十五军是一支有着嵊县、新昌、金华等浙江子弟众多的部队①。第七十五军几乎参加了抗日战争所有重大战役。
第七十五军前身是北洋军阀孙传芳所属“五省联军”的浙军第二师。北伐战争时,浙军二师投奔北伐军,后被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六师,受蒋介石青睐。1937年抗战爆发,在淞沪战役中,第六师扩编为第七十五军,首任军长是周碞,仍兼第六师师长。
1937年七七事变后,8月13日,沪战爆发。周碞任师长的第六师开赴上海,参加淞沪会战,也是抗日战争中规模最大、战斗最惨烈的战役。前后3个月,日军投入8个师团和6个旅,共30余万兵力,最后伤亡7万余人。中国军队投入兵力75个师和9个旅,共60余万人,伤亡15万余人。第六师奉命进驻宝山浏河一线,集结待命。8月23日,驻宝山。8月31日,第六师调杨行、吴淞,占领薀藻浜往沈家宅、陆家药库至宝山一线。战斗中予敌严惩。当日周碞因薀藻浜作战有功,升任整编七十五军军长,仍兼第六师师长。9月3日的惨烈战斗中,第六师伤亡过半。嵊籍将士在上海战斗中,据《嵊县志》不完全记载有名可查的,有30余人阵亡。其中第六师嵊籍将士有13人阵亡,如宋世安,嵊州市甘霖镇甲秀坂村人,黄埔军校三期毕业,1937年任第六师少校营长,在沪战中阵亡。11月11日,第六师退保吴褔线。
1938年3月至4月,第七十五军参加对日山东台儿庄战役。台儿庄战役大捷是抗战爆发后,中国军队在正面战场首次取得重大胜利。但周碞指挥的第七十五军在台儿庄因仰攻天柱山受日军优势火力压制,前进受阻,伤亡逾半。且受到台儿庄战役最高指挥官李宗仁的指责,周碞被记二大过,第六师师长张珙(嵊县富润村人)撤职留任。后第七十军在裘轸(嵊县崇仁镇人)的指挥下,经血战突破重围。5月,第七十五军参加徐州会战。
6月至10月,第七十五军辖第十三师,第六师,预四师参加武汉会战。这次会战,中国军队毙伤日军4万人,还有10万日军因战斗、气候、疾病等原因暂时失去作战能力,极大地消耗了日军的有生力量。11月5日,第七十五军参加对日通山、岳阳战斗。
未几武汉弃守后,襄河战事接踵失利,周率第七十五军拒敌于白河间,歼日联队,毙日军联队长以下七十余人,奉记大功,授华胄奖章。1939年5月,第七十五军在湖北参加对日随(县)枣(阳)会战。
武汉会战后,日军为消除鄂北,豫南方面中国军队对武汉的威胁,向湖北随县,枣阳地区发动进攻。日军对中国军队使用毒气,中国军队因缺少防护设备,损失惨重,曾一度处于被动局面。后经全体将士浴血奋战,最终彻底击败日军围歼中国军队的企图,使之付出惨重代价,日军伤亡1.3万余人,遗尸5000余具,达到了牵制消耗日军的目的。
1940年5月至6月,第七十五军在湖北参加枣(阳)宜(昌)会战,这是抗日战争史上一次著名战役,也是一次悲壮的防御战。1940年春,日军为了解除对武汉的威胁,确保武汉,控制长江交通,打通入川通道,于4月中旬,调集7个师团,6个旅团,近20万兵力,向湖北枣阳,宜昌一线发动猛攻,企图全歼国民党第五战区主力。中国军队为阻止日军进犯,第五战区分为左、中、右三个集团军,采取分路挺进敌后袭击日军,主力向两翼外线转移,共计21个军56个师的兵力参加作战。周碞率第七十五军参加了会战。激战历时两个月,最终结果是宜昌沦陷。会战留给人们最大震撼的是,时任国民党第三十三集团军总司令兼第五战区右翼兵团总指挥张自忠将军阵亡。这也是中国军队抗战时期在疆场牺牲的唯一总司令。
6月,宜昌沦陷后,日军修筑了大量工事,明碉暗堡密布,铁丝网拉满山头,企图步步推进,进占四川重庆。第七十五军还参加了湘河聂家场战役和襄樊战役。在上述战役中,第六师嵊籍将士有名可查的有8人阵亡。其中嵊县富润前村人张渔舟于1938年冬,从乡村教师考入“干训班”。在战斗中,张为保护财务账本,英勇牺牲。
1941年春,第七十五军预四师在师长傅正模率领下,担负小溪塔地区防守,师部迁到南边村。最惨烈的战斗发生在1941年冬的沙坝店子。某日,师部向第十团下达夜袭沙坝店子日军据点的命令,约凌晨两点,主攻团进入预定地区,在离日军阵地约300米的山地潜伏。当工兵剪第三道铁丝网时,触动了敌人的警报,一时日军军犬狂叫,照明弹四起,中国军队1000多人顿时暴露无遗,团长立即下令冲锋。中国军队在一无掩体,二无战壕的情况下,一排排地被日军扫倒,冲一次倒一批。第三营营长冒着弹雨,带领50多人,从侧面迂回,接近敌阵,连炸两个碉堡,接着与300多日军短兵相接,展开惊心动魄的肉搏战。但因寡不敌众,第十团在此战役中,1000多人中仅剩下13人,其中3人重伤,5人轻伤。
1941年3月,国民党调整战区部署,周碞升任第六战区第二十六集团军总司令,辖第七十五军、第三十二军。日军率精锐三犯兴山,均被击退,屏障了陪都,战功甚伟,奉记大功。周碞升任第六战区副司令长官兼二十六集团军总司令。年底,参加反攻宜昌战斗,任务达成后返防。
9月,第七十五军在湖南,参加对日长沙会战。日军集结5个师,30余艘舰艇,100余架飞机,共出动12万兵力。中国军队则出动第三,五,六,九战区,共33个师的兵力。这次会战历时33天,日军伤亡4.8万余人,击落日机3架,击沉日舰艇7艘,日军攻占长沙计划宣告破产。
1943年5月至6月,在湖北,周碞部队参加对日鄂西会战。日军沿长江向上游进攻,十八军坚守石牌要塞,第七十五军等部队夹击日军,歼敌4000余人,又一次粉碎了日军入川计划。
11月,参加湖南常德会战。常德会战被称为东方斯大林格勒保卫战。后来据有人回忆说“常德城内无论白天还是晚上,街上见不到百姓,只有蜘蛛一样密密麻麻的军用电话线。”日军战后也以“凄绝”来形容这场战役。这次会战,国民党军队损失6万余人,日军损失达万人。周碞常德会战有功,奉颁二等云麾勋章。
1944年秋,日军发动了湘桂攻势,在衡阳保卫战处于激战阶段,中国宜昌前线部队为策应湘桂作战,牵制日军不向湘南运兵力,第二十六集团军向宜昌之敌,发起攻击。张泉等三名战地记者接到第二十六集团军总部通知,立即赴驻地,总司令周碞亲切地接待了三名记者,并告诉近期内要向宜昌之敌发动正面攻击,要他们去前线观战。担任主攻的是第七十五军预四师,由军长柳际明(浙江临海人)直接指挥。某日拂晓,攻击开始,并派出六架飞机,在敌占山头投下炸弹,顷刻间炮兵集中射击,接着步、机枪响成一片,半小时后,步兵占领了日军某高地。顿时,日军四侧高地上的探照灯,照明弹把阵地照得通明,敌炮向预四师阵地猛轰,中国军队完全暴露在阵地上,而敌军隐藏在坚固的工事里,在密集的炮火中,我军遭到重大伤亡,军长一再命令坚守阵地,但终因摧毁不了敌军坚固工事,只得撤下来。
国民党迁都重庆后,为阻断日军入川线路。1941年至1945年周碞率十万大军,在鄂西兴山等地守卫长江,使日军难渡长江三峡,确保陪都安全,奠定了抗战胜利基础。第七十五军在这一要道与日军对峙,鏖战四年。预四师至少有3000余阵亡将士埋葬在宜昌夷陵区黄花乡南边村背后的山坡上。
兴山是鄂西穷山恶水的大山区县,粮食运输极度困难,要靠人背。战士一天只能吃两餐,在极度困难下坚守陪都重庆大门。同时还创造“坑道战术”炸毁宜昌外围日军据点多处,予敌严惩,闻名一时。蒋介石识其务实作风,当众称其为“难得的忠实将军”。因为忠实,才赋予看守陪都大门重任。第七十五军以第六师为基础,多以浙江人为主。任过第六师师长的嵊县人,先后有赵观涛、周碞、张珙、丁友松。
1945年8月14日,日军宣布无条件投降。周碞奉命接收鄂西地区日军投降。10月10日,周碞奉授胜利、忠勤勋章。因协助美军作战有功,授自由勋章。
八年抗日战争中,嵊籍人士有数千人参加,其中阵亡将士有名可查的有206人,内有少校4人,上尉12人,少尉11人。他们为抗日战争胜利作出贡献。
(本文作者:嵊州市金庭镇华堂村人,嵊州市林业局局级退休干部。)
注释:
①正当国难当头之际,周碞于1938年冬,指派吴振华将军赴浙东地区分三处以第七十五军“干训班”名义,招收志愿从军报国的中学生。嵊县招生分会由黄志陶副团长担任会长,报名人员在嵊县中学应试,录取嵊县,新昌等地爱国青年学生800人,仅华堂村就有10多人考取。学生赴金华集中,有1500多人,乘火车至长沙,步行千里到宜都。到宜都后,住进营房,接受训练,不久因日军空袭,“干训班”迁至曹家山,借住民房,设备简陋,装备贫乏,学员登草鞋雪中操练,疥癣虐疾,更是通病,“消治龙”是唯一消炎药,过着极其艰苦生活。“干训班”要求极为严格,强调要克服困难,当好兵,打好仗,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去,过民族独立,国家安定生活。所有队职,教官均选自军校毕业,品学兼优,故训练成就很大。1939年底,原定“干训班”毕业。周碞决定并报国民党中央同意,准许学习优秀人员200多人选转陆军军官学校十七期学习,继续培养军事人才。虽各部队基层军官奇缺,仍定其余学员延训三个月,迄1940年2月始圆满结束。学员被分配到各战场上任排长等职,补充抗日有生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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