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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铚“避居剡地”史述
来源:嵊州新闻网 作者:金晓松 2011年09月17日18:33:44 

   (一)

  王铚,字性之,自号汝阴老民,汝阴(今安徽阜阳)人,人称“雪溪先生”。据剡溪王氏宗譜(嵊州卷八):始迁祖,铚,字性之,号雪溪居士,南宋时自安徽汝阴县(今属阜阳市)迁居浙江嵊县(今嵊州市)灵芝乡王舍村(今仙岩镇王舍村)。“雪溪先生”之称则见王明清《挥麈录前录》跋:“绍兴辛丑,迥侍叔父尉剡,叔父出仲言昆仲诗,诧曰:‘此皆小汝若干岁,雪溪先生诸子也。’迥茫然自失。”高宗建炎四年(1130),王铚权枢密院编修官,因纂集祖宗兵制,受到高宗赵构的赏识,诏改京官,后罢为右承事郎、主管台州崇道观。晚年,遭受秦桧的摈斥,避地剡溪山中,日以觞咏自娱。著有《默记》一卷、《杂纂续》一卷、《侍儿小名录》一卷、《国老谈苑》二卷、《王公四六话》二卷、《雪溪集》八卷等。《宋史翼》卷二七有传。《补侍儿小名录》、《四六话》、《雪溪集》等书传世,人称雪溪先生。

  民国《嵊县志》记:“铚官枢密院编修忤秦桧避地剡中之灵芝乡,自号雪溪居士。绍兴初(1131),泛舟入剡时,梅雪夹岸,幽香不断,称非人间世也。遂家幂友人,廉宣仲闻之,作子猷访戴图,以寄。铚善属诗文,不乐仕进,读书五行俱下,有持所作投贽者,且观且置人疑,其倨其实工拙,皆不忘也。既卒,秦相子嬉属郡将索侄所藏书许官,其子经子仲信,泣拒之曰:愿守此书,以死不愿官也。郡将以祸福胁之,竟不能夺。”

  宋绍兴初年(1131),王铚已“避地剡地”。《雪溪集·与郭寿翁俱客钱塘》:“寿翁归吉州,追饯至龙山白塔寺惜别,怅然终日,始登车而去。既行旬日,予得请庐山太平观,将归隐浙东山中,寄诗奉怀。”绍兴四年王铚尚为太府寺丞,提举庐山太平观当在绍兴五年,汪藻《浮溪集·右中大夫直宝文阁知衢州曾公墓志铭》载曾纡卒于绍兴五年十月,其女“适右承事郎主管江州太平观王铚。”王铚《游东山记》云:“仆以绍兴七年六月往剡中。”可知王铚避居剡地,就在此期间。

  (二)

  宋大观中(约1109年)王铚曾随父往江州,与释祖可结诗社于庐山下,有唱和。此期间,与徐俯、洪炎、洪刍、惠洪、善权、张元干等有交往。王铚《雪溪集·顷在庐山与故友可师为诗社,尝次韵和予诗》云:“后三十年避地剡溪山中,时可师委蜕亦二纪矣。灵隐明上人追和此为赠,感念存没,泪落衣巾,因用韵谢之:‘空中千尺堕柳絮,溪上一旗开茗芽。绝爱晴泥翻燕子,未须风雨落梨花。重江碧树远连雁,刺水绿蒲深映沙。想见方舟端取醉,酒酣风帽任欹斜。’”同时,与洪炎交往并著《侍女小名录》。王铚《侍女小名录序》:“大观中居汝阴,与洪炎玉父游,读陆鲁望《小名录》,戏征古今女侍名字。因尽发所藏书籍纂集,踰月而成焉。”《侍女小名录》即《补侍儿小名录》,为同书异名,《四库全书》收有王铚所著《补侍儿小名录》一卷。

  李之仪《姑溪居士后集》记有:“性之德愈修,学愈进,词笔其绪余,而自可与前辈并驱争先矣。”“钟庆所贻,与夫德履相践,固无可议。特为高山流水,下倍增仰,而万里必知其穷尽者也。”《姑溪居士后集·欧阳文忠公别集后序》:“汝阴王乐道与其子性之皆博极群书,手未尝释卷,得公家集所不载者,集为二十卷。余幸得而观之,遂以尝闻人所诵公之言以记于后,亦足以告夫学者而为之劝也。”《姑溪居士后集》有多篇《与王性之手简》,王铚在这些《手简》中直言,在岳父曾纡的帮助下,自己欲卜居宣城的意图:“此徙居之心正如烈火,顺风而来逼,又况冰玉(代指曾纡、王铚翁婿)欣慕之素耶。”“卜居初荷委曲,势须身到,乃契高义。比既差池,姑俟及门,方能披写,遂日幸一日,亦不虞蹭蹬至是也。”“公衮(曾纡)来,缱绻紬绎,无不饱足人意,非咫尺可以喻感。月终或出月,度可以成行。是时行李必已远矣,绪余参期,豫深留滞之叹。”政和四年初,王铚过当涂时曾约与李之仪在宣城卜邻,李之仪于该年冬天准备移居,为事羁绊。然是年底,王铚父亲又召王铚回汝阴。李之仪因分别致书王莘、王铚表示遗憾和希冀之情。据此,可推知王铚在政和四年初曾欲卜居宣城。至于何故欲卜居宣城不得而知。

  宣和(1119年)年间,王铚多在京,与江端本、张元干、王伦等有交往;宣和四年(1123年),王铚著《四六话》;宣和末,王铚出京。《挥麈录后录》卷八:“先人在京师,正道(王伦)间亦款门,先人以其倜傥,待颇加礼。一日从先人乞诗送行,云天下将乱,欲入庐山为道士。宣和末,先人去国,不复相闻。”这时的王铚,已欲上山入道,避世隐退之意。《雪溪集》有《和江子我见送诗》:“放舟弄清泚,始觉南风清。”作于靖康元年的《追和斜川詩二首并序》其序:“岁后五日,仆欲从西湖追和斜川诗。是旦,江子我居新市,招张仲宗同游。”时王铚已在杭州西湖。

  靖康(1126年)中,王铚入王襄军幕,作《靖康讨虏檄文》。王明清《挥麈录三录》:“靖康末,虏骑渡河,直抵京城,危蹙之甚,钦宗命王幼安襄为西道总管,招集勤王之师,以为救援。幼安辟先人为勾当公事,先人为草檄文,晁四丈以道读之,激赏不已,云‘此出师表也。’”靖康初王襄以知枢密院为南道总管,王铚为属偕行,有督勤王师檄文,荐绅多能诵之。宣和六年,王襄起为河南尹。金人再入,出为西道都总管。高宗即位,命王襄知河南府……金人围京师,征兵入援,王襄故迂道宿留。至是,降宁远军节度副使。建炎元年五月,王襄贬谪,王铚株连即当离幕。

  建炎元年(1127年)九月,王铚与晁说之相遇于睢阳,晁有诗文赠之。建炎二年,晁说之避居海陵,王铚欲从扬州至福建,闻晁说之在海陵,遂绕路访之。晁说之曾作长诗《王性之自扬州迁路相访于海陵》:“九死性命存,乃到海陵仓。海陵何所有,麋鹿昼成行。多仓多麋鹿,今也恨难忘。爰从本朝来,人物上国光。容我迹其间,性之因翱翔。性之笃忠信,又复能文章。一世所趋附,在眼独不忙。困于州县吏,敛翼弗许张。蹉跎谁识之,心胆空堂堂。我不自揆者,荐之三府傍。相公意似顺,众口极雌黄。我斥不得容,为子增慨慷。子行群贼中,妻孥道路长。挂帆扬州湾,闻我病在床。不寻枉渚来,或谓子不刚。活我以简策,饱我非稻粱。告别闽岭去,波浪春风狂。既欲杀风母,又欲射天狼。四海俱已震,何处一身藏。挥泪与之子,关雎哀不伤。禄山倾社稷,朱泚侮君王。于今无此孽,但可正皇纲。文章出号令,忠信被农桑。之子抱此器,用之斯民康。吴酸宜勉强,无烦忆粟浆。”诗中知晁说之曾荐王铚于宰相前,只是被他人诽谤而止。陆游《老学庵笔记》也载有王铚,因记忆好而被人误解或妒忌“疑其轻薄,遂多谤毁”。晁说之诗中亦有“众口极雌黄”之句。王铚曾经是有攀龙附凤,仕途有升的理想,只是时势不及,亦才智之不幸。

  建炎四年(1130)七月,王铚权枢密院编修官,奉诏纂集祖宗兵制,其后书成,凡二百卷,赐名《枢庭备检》;十月,为楚州镇抚使赵立作传,高宗嘉叹久之。《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建炎四年秋七月:“诏迪功郎王铚权枢密院编修官,纂集祖宗兵制,其后书成,上览之,称善。命铚改京官,赐名《枢庭备检》。”《挥麈录后录》:“建炎庚戌,先人任枢密院编修,十月,淮南宣抚司奏楚州城陷,镇抚使赵立死之,高宗命先人撰其传以进乙览,嘉叹久之。”《建炎以来系年要录》:绍兴四年三月癸亥,“右承事郎王铚守太府寺丞……言者奏铚浮薄无行,罢之”。建炎四年春,王铚曾往湖州千金村访张元干,也是王铚失落之心态,一种在宦海与乡野之间不可名状的游离心结,此时的王铚已有避开京都卜居山野之心。

   (三)

  绍兴五年(1135),王铚以右承事郎主管江州庐山太平观。王铚献《宰执宗室世表、公卿百官年表》,得常同之荐,诏奉祠中视史官之秩。王铚此时已避居剡溪山中,主要事务为修史。《弘治嵊县志》记载:王铚宅在“嵊县灵芝乡”(引《浙江通志》卷四十五)。绍兴七八年间,王铚又改右承事郎主管台州崇道观,并与向子諲有交往。王明清《挥麈录前录》卷四跋:“……自建隆抵于元符,信史屡更。先人于是辑国朝史述焉,直欲追仿迁(即司马迁)、固(即班固),铺张扬厉,为无穷之观。虽前日宗工笔削,不敢更易,但益以遗落,损其重复。如一姓父子兄弟,附于本传之次;增以宗室、宰执世系,与夫陟黜岁月三表,如《唐书》之制。”此时的王铚得到常同的荐举,高宗的赏识,效仿司马迁、班固,用心修史续志,终将抱负以实现。

  绍兴九年(1139)正月,王铚献《元祐八年补录》及《七朝史》,由右承郎迁右宣义郎。王铚以国朝建隆至元祐信史屡更,书多重复,以七朝国史自帝纪志传外,以《宰执宗室世表、公卿百官年表》加益。常同为中执法,言荐于朝。高宗诏王铚“奉祠中视史官之秩,尚方给札奏御。”至是,王铚以《元祐八年补录》及《七朝史》呈上。然王铚所修《七朝国史列传》未及半,为秦桧所沮。绍兴九年二月,徽宗梓宫南归有日,秦桧欲以永固为徽宗陵名,王铚建言:“北齐叱奴皇后实名矣,不可犯。且叱奴,外裔也,尤当避。”王铚建言,秦桧大怒,几蹈不测。《建炎以来系年要录》载:“绍兴九年二月己未,尚书右仆射秦桧上徽宗皇帝陵名曰永固,诏恭依。右宣义郎主管台州崇道观王铚建言:‘北齐叱奴皇后陵实以为名,当避。’桧大怒。”“绍兴戊午中,执法常公闻其事,诏奉祠中,视史官之秩,尚方给札。奏御及半,而一秦专柄,不尽以所著达于乙览,独存副本私室。”

  由此可知《七朝国史》未竟全书,是王铚建言所至,为秦桧所沮、摈斥。这也给王铚以至他的后代留下了隐患。

  此时的王铚孤寂沮丧,想要从宦海中引退避世。他的《春近》诗可以得到表白:“山色银屏晓,溪梅玉镜春。东风露消息,万物有精神。索漠贫游世,龙钟老迫身。欲浮沧海去,风浪阔无津。”诗的意境是“天亮了,包裹着积雪的山峦,起伏绵延,像一道银色屏风,那涧谷中溪边的寒梅,已经迎寒张开笑脸,对水弄姿,报告着春天的消息。东风也透露了春之将至的消息,万物也要生机蓬勃了。带着枯寂无生气的样子贫穷落拓的游离在这个世界上,而又老境将临啊!想要从宦海中引退避世,可风横浪险,恶波无涯,哪里有安全的渡口?”在诗中王铚表露了想从宦海中引退避世,但找不到出路的矛盾苦闷之情。同时他又以“雪”“溪”之名于隐喻自身的遭遇。从作于“绍兴十二年六月甲子”《重刻两汉纪后序》可知,王铚此时尚在浙东会稽游离。

   (四)

徐国兆《从<尚才祖与王铚墓穴合同约>说起》一文,“避居剡地”更趋确凿。《墓穴合同约》云:“王姓始祖讳铚,号雪溪,为枢密院编修学士,自汝阴扈驾至临安。羡剡溪山水之胜,寓居灵芝乡王沙庄,配曾夫人,合葬十八都游谢乡花山。”此《墓穴合同约》已明确王铚隐居地在王舍,卒葬地在花山刘坑坂。

  王铚为自己能卜居在这样一个世人慕名的福地而满足。他的剡溪诗足以表达眷恋剡地的钟情之爱。《王子猷返棹处》诗曰:“我家住在剡溪曲,万壑千山看不足。却笑当年访戴人,雪夜扁舟去何速。”《云作望剡溪》:“玉楼琼树晓烟披,拥衲开门四望学。清旷世人谁似我,雪中更到子猷溪。”《剡溪久寓》诗云:“山水戴逵色,尚余清兴中。千岩落花雨,一径卷松风。酒茗延幽子,图书伴老翁。长生吾不羡,久悟去来同。” 《山村》:“家依溪口破残村,身伴渡头零落云。更向空山拾黄叶,姓名那有世人闻。”剡溪的佳山好水,冲淡了王铚昔日官场时时谨慎小心,处处低檐做人的情态。现在,他可以放开、放松地歌吟:“酒茗延幽子,图书伴老翁。”剡地一方水土已经填平了他一颗不安份的心壑,那种挥不去的心结得到落实。花山墓葬的选择更符合王铚的内心世界,他也能效仿前人在剡地构筑最后的归宿地。

  花山与王舍一水之隔,隔岸相望,“长生吾不羡,久悟去来同。”王铚终老剡地,王氏家族在剡地繁衍生息。

  (作者系中学高级教师中国教育学会会员)

  参考书文:

  1.张剑《王铚及其家族事迹考辨》 《中国社科院文学研究所·文学遗产》2008年卷

  2.王明清《挥尘录》、《挥尘后录》

  3.高似孙著《剡录》

  4. 《民国嵊县志》

  5.陆游《老学庵笔记》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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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钱徐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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