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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坑村:泥墙屋里日月长
来源:嵊州新闻网 作者:撰文/钱宁儿 2018年05月23日10:39:34 

  老台门·蒙尘的旧屋

  在一些古老的台门里,搁置着一张八仙桌、几条竹椅、一张窄小的案桌和锄头、铁耙、钩刀等农具,偶尔可以发现堂前横梁与楼板间的一两个燕窠老巢。几个老人静静地坐在台门里的椅子上,脸和灰色的土墙融为一色。夏季,房梁上的巢穴空着,孤零零地悬筑在那,等待明春新燕的歌鸣。待冬去春来,大地回暖,也许会有一两只黄蜂循着燕衔新泥的气息,在泥巢边左右盘旋,嗡嗡的声音让空旷的老屋愈发显得寂寥。短暂地停顿后,随即,黄蜂一啸而过,飞离老厅,飞离时拖得很长的尾音在老屋里经久盘绕。

枫林相伴

  这样,经过不知多少代人的更替嬗变,斑驳的泥墙屋业已老态龙钟,那楼板木窗蒙尘已久,轻轻一拂,露出的是灰白的褶皱。

  这些泥墙屋经过几百年的风雨,有的摇摇欲坠,有的已坍塌了一两堵墙。据当地老人回忆,每当翻修房子需要帮忙时,邻里乡亲都会出工出力,帮上一把。

  修复泥墙旧屋是个累活,先要选好筑墙的材料,从附近挖来黏性较好、含沙质较多的黄土、黏土及老墙土,经过反复翻锄,敲碎调匀,堆放到一起。墙板用大约10厘米厚的两块长木板和两块短木板制成,重百余斤,力气大的壮汉一个人就能拎上墙去。土墙忌怕雨水浸泡,摏墙前,须先用毛石支砌高于地面0.3米、宽0.6米的墙基作为基脚。解放前后,村里还办过瓦窑厂,利用山柴和田泥烧制所需的瓦片。到上世纪80年代后,村窑渐次消失。

  再说泥水工在筑墙的木板匣里倒进拌匀的土,用墙锤把土一锤锤夯实,夯了一版又一版。为增强土墙的整体性,每版墙摏到一半时,一般都要用果树枝、松树枝之类作为墙筋沿着水平方向放置,夹在夯土墙中。为避免断裂,土墙的上层、下层,层层必须压得严实,四角的转弯处还要用几根铁丝做墙筋,交叉放平,以增加拉力,这样一层层筑上去。这样的泥屋,一楼二楼之间隔着木板,上层储存粮食,下层住人,人住楼下,热天不热,寒天不冷,住着倒也舒坦。

  当泥墙被重新修复、改头换面后,雨的到来似乎显得温柔起来。雨敲打着青瓦,淌过屋檐,一串串簌簌地从空中滑落,留下一幕缠绵的雨帘。雨滴掉在千孔百疮的墙面上,就像遇到了“吸星大法”,瞬时减了威势。落在屋前的泥地里,在地上镂出一个个酒杯状的小孔,绽放出一朵朵水花。听着那雨水敲打青瓦的“滴答”声,忽发奇想:要是在春晚或秋晨,静静地躺在二楼的床上,或搬条竹椅慵懒地斜靠在堂前,闭着眼睛或枕着本书聆听雨与瓦的节奏,一如享受美妙的摇篮曲,定能带着清梦酣然入眠。

  荏苒中·孤独的守候

  这里的泥墙屋也养育了一代代人。说起上代太公,这里的众多耄耋老人也颇为自豪:徐家一上代太公曾在外任教官,长毛造反时,率兵作战,不幸战死于临安府一带。

  据徐代余、徐代义等老人讲述,从这里走出去的俞忠水,毕业于清华大学,教授职称,曾在青海工作,后任一杂志社主编。2013年老人在嵊去世时,青海省一副省长闻讯后专程前来看望。

  从余家坑还走出了许多青年才俊,如徐剑宇考取了上海理工大学,现攻读博士。而陈大坑和董家彦自然村也有不少人考取了本科、研究生等等。

  然而,时光荏苒,在这些黄色的泥墙木屋中,有许多泥屋已伴着颓废的残垣,面对群山孑然默立着。有的屋身已经开始倾斜,屋门经过风吹日晒,也已不再平整,带着宽宽的裂隙。

  它们的主人要么已然老去,要么移居他乡,而它们仍默默地守候着房前屋后的榧树、柿子树或猕猴桃藤,榧树躯干虬曲斑驳,柿子树上挂满了无人采摘的果子,而猕猴桃藤恣意地疯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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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何东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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