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是一盏凉透的茶,初沏时滚烫,久置后只剩一抹淡到几乎透明的黄,像那些被反复稀释的旧事。我们总以为岁月会等人,后来才懂,它只是沉默地碾过所有未完成的誓言,连尘埃都不曾扬起。

吉它动听的音色犹在耳畔,可爱听的人早已挥手。那些“执念如初”的言辞,面对着“我心依旧”,懦懦的到最后自己无力的说出口。时光从不给人涂改的机会,它只冷眼旁观,看他在自己的选择里泅渡,或沉或浮,皆是定数。

偶尔有风掀开记忆的扉页,露出几行褪色的字迹。那些曾让人彻夜难眠的惊慌,如今竟成了最温柔的疤。真正的释怀,或许不是遗忘,而是终于能对着往事说一句:“我认了。”像拾起童年弄丢的玻璃珠,明知它已蒙尘,却还是攥进掌心。

怀旧,是长在心底的苔。它不需要阳光,只在无人问津的角落悄然蔓延。这一路走来,鞋底沾满“本可以”的泥泞,可最痛的领悟却是:眼前的生活,恰是昨日每一个选择堆砌的城。而三年的光阴,磨不出浓墨。

有人说,被爱淬炼过的时光,有的成了琥珀,有的碎成齑粉。但又有人说过,思念却像野火,烧不尽,吹又生。南墙的裂痕里,藏着所有未能说出口的“再见”。原来心之所向,终究会变成不敢轻易触碰的旧伤。

我在文字里豢养心事,任它们在白纸黑字间长出荆棘。岁月最终会淘洗出一个模糊的剪影——不在远方,不在故纸堆,只在某个猝不及防的瞬间,突然酸涩眼眶。是故人,是执念,也是一个被时间风干的标点。

痴人,生而平凡,却偏要与命运对弈。输过、痛过、哭过,笑过,仍想守着半盏冷茶,把日子过成一首押韵的诗,再写进生命的日志中。后来才明白,思念不在别处,就在每一个咬紧牙关的“此刻”。若还会再思念,就当是祭奠那个曾经天真等风的自己。

年华如沙,从指缝漏尽;时光似刃,将往事雕琢成陌生的形状。那些回不去的从前,等不到的背影,最终变成博物馆里无人参观的展品——锁在玻璃柜中,标着“请勿触摸”。岁月以别离为针,以遗憾为线,将我们缝缀成蹩脚的补丁。昨日已黄,今朝亦将泛旧,而“等待”这个词,早被时光从字典里狠狠剜去。

那十六个字,它在我记忆的废墟里,翻找那个雨夜的承诺。才惊觉:不是每场花开都有结果,不是每次驻足都算重逢。花瓣坠地时,连影子都不会停留。或许是,在时光的注脚里,美好与遗憾总是同归于尽。

唉,那些以为刻骨铭心的爱,最终都成了不敢翻阅的旧信。不是遗忘,而是怕指尖的温度会灼醒沉睡的痛——执念是口深井,望得越久,越容易坠入。人生经不起反复沉沦,有些转身,恰是命运最慈悲的安排。

弦紧易断,不如松手成诀别。痛是必然的代价,却也是相遇的证明。缘起时倾尽所有,缘尽时各渡江河,这何尝不是另一种圆满?你亮过,他承诺,愿用三年,抵去愧疚。心冷后,永远不想再回头。残酷吗?无奈兮找个借口,只能说“命运来捉弄”,呵呵,六弦啊,原来人最深的孤独,是连自己都成了陌生人!

愿所有执炬迎风的人,最终学会与灰烬对坐。愿余生平仄无惊,任岁月浮沉如砚;唯有往事,不存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