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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十 一 章
来源: 嵊州新闻网  作者: 陈唐飞   2010年02月04日09:0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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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金发最后还是没有找到汪公权,以致没有做到亲手惩治这个叛徒。他想,这都是因为到上海这样的大城市造成的,这上海还不如不来。如果在嵊县,在广利乡,那给他十个汪公权都跑不掉。王金发想到这里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自己也不能这样啊,既然已经来到了上海,自己又当上了站长,这环境、这任务都已经变了,自己的思想也必须改变。搞反清灭洋的斗争,要推翻清王朝这么重大的事情,总不可能一帆风顺的。自己不能因为不能大显身手而不展鸿图了。古人都说,“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我和这位陈涉可有些相近之处。他与穷伙伴们相约“苟富贵,无相忘”,说明早已怀有改变现实世界的愿望,并且为此下了决心,“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则是这位农民英雄非凡抱负未被人们理解时所发出的深沉感叹。我一定继续坚持干下去,直到孙中山先生回来,孙中山先生是最了解、最理解我怀有壮志凌云的。

    王金发这么想着走着,走着想着,无意中竟然来到同盟会上海总部。在总部的操场上有一群人在练习技击,其中一个教官模样的人在教。王金发对此很感兴趣,他已经忘记了前面的一切了,一直站在一边看,看他怎么教,看他们怎么练。看着看着,王金发觉得很不对劲,主要是这个当教官的教得不好。这个人是谁呀,我怎么没见过他,这人也太大胆了,竟敢到上海到我的地盘里来教这个。可以这么说,最早是在嵊县,后来到绍兴,现在是上海,只要有我王金发在的地方,教这个都是我王金发的拿手好戏,这个来历不明的人,敢在我的面前拳打脚踢,就等于汪公权从我眼皮底下跑掉一样,我决不能让他这样,我非要把他赶走,我如果弄不掉这样的人,我就不是金发龙头。

    这个人到底是谁呢?这个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霍元甲。霍元甲是香港精武门的著名拳师。是陈其美根据武装斗争的需要,特意从香港聘请来的。因为陈其美考虑到不久的武装起义需要大批的军事人员,而这方面正是同盟会上海总部最缺少的,最缺少的又是最需要的,这该怎么办呢?所以陈其美就想出了这么个法子,他在上海筹设了一所精武学校,邀请精武门的著名拳师霍元甲来任教。霍元甲为人爽直,有炽热的爱国心,陈其美找他一谈,两人就一见倾心,霍元甲就来陈其美刚刚新成立的精武学校,主持武术训练。

    王金发走过去,劈头盖脑地说:“你看看你,教的是什么东西,你这是花拳绣腿,中看不中用。我说,你停下来,停下来,不要教了,这样教下去,能有什么好结果。”

    霍元甲自知自己是武术界赫赫有名的人物,也是堂堂精武门的掌门人,不要说在香港、在内地,就是在日本、在韩国,曾经有多少武术高手败在自己手下。今天不知从哪个墙弄角落里冒出这么一个人,竟敢这么来跟我说话,霍元甲觉得非常奇怪,非常不可思议。他停下来,把王金发仔仔细细看了几遍,心想,莫非这是个疯子,或者脑子进水了,这肯定不是个正常人,正常人是必定不会这样的。霍元甲把王金发当作个不是正常人,就不理睬他了。继续他自己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王金发:“喂喂喂,你把我仔细看了几遍,怎么还是不听话呢?我叫你停下来,你就停下来,这样不行!”

    霍元甲对王金发到底是什么人都尚未搞清楚,因此,他不发火,也没必要发火,就转过身,轻轻对王金发说:“你到边上呆着去,不许来捣乱。”

    王金发:“谁捣乱?你说我捣乱,我就真捣乱。”他一把将霍元甲的手抓住:“你给我出来吧!”

    霍元甲试用了一点小小的武力想一下将王金发的手甩掉,可是并没有他想的那样简单,王金发的劲很大,甚至比自己还大,霍元甲从这一下里,顿时感觉到这个人并非一般,不能小看他,更不能把他看作不是正常人。

    王金发:“我叫你停下来,我是有道理的。你既然来做教官,怎么这么不动脑子呢?我如果是个来捣乱的人,看不出你教得不好,我能这么和你说话吗?只是因为我看出了你不好,所以我才这么说。怎么样,刚才这手捏痛了没有?告诉你,我只用了三分劲,如果我把劲都用上了,那你这手臂上的肌肉都给捏碎了,你就可以拿回去做一道菜——肉饼子蒸鸡蛋。”

    霍元甲:“你到底想干什么?”

    王金发:“我不想干什么。我只是想纠正你的动作。你这样教不如不教。”

    霍元甲:“我是被人请来的,能随随便便听你这样一个陌生人说不教就不教了。”

    王金发说:“你若还想教,那得跟我过过招。你敢不敢跟我比试一下,你如果把我赢了,你就这样教下去,你如果不能赢我,那就得请我当师傅,按照我的去教。”

    霍元甲一听,心想,你这人真是太狂了。你不问问我是什么人,不知道我在武术界有多高威望,就这样口出狂言。他对王金发又可气又可笑,但也没有别的好办法。因为在武术界有这么一条不成文的规定,相互之间,如有什么不服气,那就通过比武来解决,决一雌雄是个好办法,也是唯一的办法。现在,这个人既然敢说了要比试,我如果不敢接,那反倒显得我真的不行,真的还不如他了。霍元甲想到这里,什么话都没多说,就站了出来。

    王金发说:“现在你我双方,是我提出的,你是接招,应该你先出手。来吧!”

    霍元甲听了这句话,又想了一阵,这人的确有来头的,连比武的这些规矩都懂,我不能小看他,也必须按规矩来,认真对待。

    霍元甲出拳了,王金发就接拳;霍元甲踢腿了,王金发就接腿。连续拳、腿;腿、拳的几套动作,两个人你来我往,你打我挡,进行得非常协调、顺当。霍元甲想,这个人还真的会一点,虽然不见得怎么好,但是跟跟还是能跟上的。要说回合,已经有十几个回合了,我不妨在后面加点难度,看他怎么办。

    王金发想你这两下子我领教得多了,我啊,先不给你动真的,就这样给你对付着,看你还有什么新花样。我就这样跟你耗时间,把你拖垮。

    霍元甲上了难度后,两人又进行了十几个回合。霍元甲想自己这些年来跟别人打擂台、比武,都是抢在头三拳、前三脚解决问题的,可是这个人,就是偏偏不吃这一套,他什么样的动作都能对付,反而搞得自己有点吃力,出汗了。不行,我总不能这样输给他,我要再出点新招。

    王金发想,看来这人是不会轻易认输的,虽然已经汗水把衣衫都湿透了,但是,他还是在不断给我出新招,玩新花样。不行,我也不能老是这样陪你玩了,我要给你吃点生活了。

    霍元甲想,跟这样的人比武,本来就是不上名堂的,再下去,不知他还会出什么乱七八糟的动作。要是那样,还不是早点停下来,算一个不分胜负就是了,这样不伤和气。

    王金发:“你怎么停下来了。”

    霍元甲:“已经五十来个回合了,不分胜负,这样好。”

    王金发:“你是怕了。接下来我还有厉害的。你看,我这样一抓,就可以把你眼珠子抠出来,这样一拳,可以穿透你的肚皮,把肠子给你掏出来;这样一脚,正好踢你的这里,这样你就不是男人了,如果去做太监,不用阉了。”

    霍元甲:“你的这些动作,都不属于正规,不按套路。”

    王金发:“那当然,我的这些动作都是军事动作,打仗用的。打仗的时候,你如果按套路来,可敌人是不会让你按套路的,你要克敌制胜,必须狠狠地给他前三脚,或者前三拳。所以,我叫你停下来,不要教了,因为你训练的是军事人员,你这套用不上。你这些花拳绣腿,打起来好看,只能作为卖艺用,类似于耍猴。”

    霍元甲觉得王金发讲得有一定道路,就连自己的武术让他比作耍猴也不计较了。问:“你有这么好的功夫,你是嵩山少林派,还是闽南武当派?”

    王金发摇摇头:“我什么派都不是。”

    霍元甲:“你既不是武当山学的,也不是少林寺学的,那你从哪儿学来的呢?”

    王金发:“我是在董郎岗的院子里学的。”

    霍元甲:“这是在哪儿啊?”

    王金发:“在哪儿你就别管了。叫我给你解释,岗就是山岗的岗,这岗要比山大,所以我学的董郎岗比你说的武当山要大。这院,是指深宅大院,里面可以放进去几座寺庙,当然也比你说的少林寺要大啊!”

    霍元甲点点头,表示王金发说的有一定道理,又问:“请问尊姓大名?”

    王金发:“我忘了自我介绍了。本人姓王,名金发。”

    “王金发,你就是王金发,王金发就是你。”霍元甲重复了几遍,说:“陈其美聘请我之后,我为了了解上海的情况,在一段时间里天天看上海的一份报纸,连续好几天,那报上都有你王金发这名。没想到,这王金发现在就坐在我眼前,而且还和我比过武,真是缘份啊。不过报纸上说的也不一样,有时说王金发是农副产品转运站站长,有时又说,王金发是百发百中的神枪手,这两种说法,哪一种是真的?”

    王金发:“都是真的。”

    霍元甲:“都是真的,那你的枪法真有那么好吗?”

    王金发:“我不说,说了你也不相信。我当场打给你看。”

    霍元甲:“你有那么大把握,敢当场打给我看?”

    王金发:“我如果不敢当场打给你看,我就不是金发龙头了。”王金发选好一块草地,在草地远方择定一个目标,便卧倒作俯卧前进射击,连发数枪,皆中标的。然后又站起来,脱下一只鞋子,抛向空中,迅即侧身转首,用右手从背后向上发枪,射中鞋心,捷如猿猴,矫若雄鹰。

    霍元甲情不自禁地给王金发鼓掌。说:“百闻不如一见,我今天可算是应征了这句老话。我们不打不相误识,来,交个朋友。”

    王金发伸出手与霍元甲紧紧握在一起。说:“交你这个朋友,我愿意。”

    霍元甲:“训练武装举义的军事人员,应该你来教,朋友,不用客气,我走了,明天就回香港去。”

     

    霍元甲回到香港后,按照王金发说的进行训练。抗战期间,香港精武门的武术大师们,在霍元甲的率领下,给了日寇沉重的打击。日本侵略者暗中将霍元甲害死。这是后话。

     

    陈其美对霍元甲辞职回香港把意见都集中到王金发身上,他找来王金发严斥道:“王金发,你当你的站长就可以了,为什么把霍元甲赶回香港去。霍元甲一走,我这里训练怎么办。我的这些人,个个志向坚定,体格强壮,经过严格挑选选出来的,再经过严格训练,作为骨干,为武装举义准备人材,霍元甲走了,我的计划不就落空了。”

    王金发:“能帮助你完成计划,搞训练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陈其美:“你是说,你能做这个工作。这叫我怎么相信你。”

    王金发:“你只要相信秋瑾的一句名言,就能相信我了。”

    陈其美:“秋瑾说过许多话,我知道她哪句名言?”

    王金发:“我给你一百个人,你给我训练出一百个王金发。”

    陈其美:“这就是说,我现在给你这三百个人,你可以给我训练出三百个王金发了。”

    王金发:“是的,一点不错。”

    陈其美:“那你要给我立个军令状。”

    王金发:“我的一句名言可以作为军令状。”

    陈其美:“你有那么多话,哪句话可以作为军令状?”

    王金发:“我如果训练不出三百个王金发,我就不是金发龙头!”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到了武昌起义爆发在即,清政府出卖铁路修筑权,激起全国人民的反对,形成全国规模的辛亥革命。1894年孙中山建立了第一个革命团体——兴中会,1904年华兴会、光复会相继组成,1905年联合组成中国同盟会,以“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建立民国、平均地权”为纲领,并在各省和海外建立革命组织,多次发动武装起义,为辛亥革命准备了条件。

     

    张伯歧随蒋志清回到上海。仅仅几天时间,也就是张伯歧在奉化溪口蒋志清家里因天下雨而住了几天时间,时局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变化令张伯歧感到吃惊。

    在同盟会上海总部的外面,集结了很多人。这些人都是陈其美联络的上海各界的人员,有会党的人,有商团的人,有文化界的人。这些人,平时都是搞经济的、办实业的,做文化工作的,谁都没有参加过战斗、打过仗,这时都被召集在一起,虽然不是全副武装,但人人都是将要去打仗的样子。他们无论你会不会打仗,愿意不愿意去参加战斗,可同盟会上海总部的负责人陈其美统统都把他们调集在一起,他们阵容不整,人员不整,可还是表现出了大战在即。

    张伯歧紧紧拉住蒋志清的手,不停步地朝陈其美的办公室走去。因为,张伯歧心怕蒋志清会趁着这么个人多又乱的场面偷偷溜走。他的主要目的是要去向陈其美借钱的,这个任务是竺绍康交给的,这么些天过去,竺绍康不知怎么样了,他心急如焚,想早点把钱借到手,马上回去见竺绍康。可是万一让蒋志清走开呢,他的任务不就完成不了了吗,因此,他必须把蒋志清的手紧紧抓住。

    蒋志清:“哟,看这样子,快要打仗了,那陈其美他在不在,我们还去吗?”他说话的口气是真想打退堂鼓。

    张伯歧:“当然要去,我们就是为这事来的,无论陈其美在不在,去了哪里,我们必须要找到他。” 张伯歧拉住蒋志清一个劲地往前走。

     

    “现在的形势非常吃紧。本来武昌起义基本成功,武汉三镇可以一鼓而下。可是武昌起义的成功,也使清廷震惊。清廷马上起用袁世凯,让他节制海陆各军。袁世凯命令冯国璋率第一军南下,与萨镇冰的海军一起合攻汉口。很快,汉口陷落,汉阳吃惊,革命军被迫退守武昌,革命的火焰随时都有扑灭的危险……”陈其美正在开会作动员。他的声音是激动的、高昂的。

    蒋志清:“你听到这说话声音了吧。这声音够大的,我们那么远路就听见了,这就是陈其美。浙江吴兴人,我们在外面都称浙江老乡,他在当铺做过学徒,又在上海当过会计,后来在上海加入青帮会,成为青帮的大头目,他是因为不满意自己的职业,而出国留学,另找出路的。也算他运气好,在日本认识了孙中山,加入了同盟会,他就咸鱼翻身了。”

    张伯歧高兴起来:“那太好了,我们找到他了,我们总算没有白跑一趟。”

    蒋志清带着张伯歧一直走到陈其美跟前,很有礼貌地给陈其美一鞠躬,然后说:“我有事来找你的,很着急,必须打扰你一下。”

    陈其美把眼睛看在张伯歧这里,其意思是,他是谁?

    蒋志清:“他是我的朋友,不不,他是我的师傅……是他有事……”

    陈其美朝蒋介石呶呶嘴,其意思是你怎么把一个陌生人带到这里来,快叫他出去。

    蒋志清把张伯歧带出陈其美的办公室。

    到了门口张伯歧就不走了,说:“我不走了,我站在这里,我等他……”

    蒋志清:“那也好,你这里,我进去跟他说。”他又走到陈其美的跟前,说:“我必须打扰你,很对不起。”

    陈其美:“我不是跟你说好了吗,我们还要研究研究。你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我们哪有时间来讨论你的工作问题。你倒好,自己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又给我带来一个,是不是也是想来找工作的吧,告诉你,我没有时间。”

    蒋志清:“你误会了,你非常非常的误会了。我不是为了我的工作来的,我是为了他……”

    这时陈其美的脑子里产生了另外的想法,他就朝站在门口的张伯歧,仔细看了又看。嘴上说:“他是谁?看他的样子很有军人气质,非常英武。”

    蒋志清:“他是张伯歧,他不是来找工作的,他是来借钱的。”

    陈其美没有听蒋介石在说什么,只是按自己的思路在说:“他是同盟会的吗?他愿意跟我一起去打仗吗?”

    蒋志清:“我不清楚,我去问问。”于是蒋志清就穿梭般地在陈其美和张伯歧之间两边跑。

    他跑到张伯歧这里问:“你是不是同盟会的人?”张伯歧说:“我不是。”他跑到陈其美这里说:“他不是。”陈其美说:“他愿不愿参加打仗?”他又跑到张伯歧这里问:“你愿不愿意参加打仗?”张伯歧说:“他借我钱,我就参加。”他又跑到陈其美这里说:“你借给他钱,他就参加。”陈其美又说:“他到底是什么人,敢来向我借钱,他借钱做什么用的?”他又跟到张伯歧这里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敢来向他借钱,借钱到底做什么用的?”

    张伯歧急了,说:“蒋志清,你就这样做传声筒吗?我是什么你还不清楚,我是通过你的关系来找他借钱的,你不好意思说是不是,你不说,我自己去说。”他说着冲了进去。

    蒋志清害怕出事,在后面说:“你不要这么冲,我会替你说的嘛!”

    张伯歧站到了陈其美的面前,大声地说:“我叫张伯歧,浙江嵊县廿八都村人,从小立志搏击豪强,为穷苦老百姓说话,十七岁那年投奔竺绍康组织的平洋党,开展反清灭洋斗争。后来我们又一起到大通学堂,加入了光复会,成了光复军的一员。那时是秋瑾的部下,给秋瑾做交通联络员。目前和竺绍康、王金发一起在上海。可是遇到了困难,缺少资金,找你借钱就是为了反清斗争……”

    “不要说了,不要说下去了!”陈其美制止张伯歧说下去。他仰望着这个足足比自己高出一头的英俊青年,真是喜爱有加。他以张伯歧为轴心,围着转了一圈又一圈,眼睛不停地抬头向上看,内心里对张伯歧敬仰而有所期望。这不是自己仰慕已久、想要得到的人吗。自从自己被孙中山安排回到同盟会上海总部以后,自己身边一直缺少这么一个人。看看现在在总部里工作的这几个,哪像块有用的料,说实话,叫他们抽大烟、进妓院、上赌场,一个个都是挺能干的,可要叫他们上战场去打仗,那不是腿抽筋,就是尿裤子,废物,全是废物。陈其美一想起这帮不中用的懒虫,情不自禁地骂出声来。

    张伯歧:“你叫我不要说话,是不是同意借钱给我们了。我跟你说明白,刚才蒋志清问我的时候,我也已经说了,现在我再当面告诉你一遍,你借钱给我,叫我干什么都行,不借钱给我,那什么都不要说,就算我们不认识,从来没有见过面。说吧,痛快点,借不借?”

    陈其美:“你说的平洋党、光复会、光复军,我都相信,可是,我想问问你……你……你们跟清军真的交过锋,打过仗吗?”

    张伯歧:“打清军这还不是小菜一碟吗。我跟你说,不光我们这几个人,我们嵊县平洋党、乌带党的人都跟清军打过仗,而且都打了胜仗。”

    张伯歧:“你说详细点,怎么个胜法?”

    张伯歧:“我讲给你听,嵊县的清兵统领刘庆林,被竺绍康打得全军覆没,刘庆林自己在剡溪边的沙滩上暴尸三天,最后被狼吃了。清兵班长李逢春,是我把他的脑袋切下来,挂在城隍庙墙上示众的。怎么,你不相信吗?不相信,我可以把上海的清兵切一个脑袋下来,挂到上海城隍庙给你看一看。哟,我跟你说这么多做什么,你快答应,钱借不借?”

    陈其美已经听得入神了,眼下,他多么需要这样一个人。正想着,忽然看见张伯歧要走了,他上去拉住:“你不是来借钱的吗?”

    张伯歧:“不肯借,我就走了。告诉你,我不会跪下来求你的。”

    陈其美:“借……借……那王金发、竺绍康怎么不自己来借呢?”

    张伯歧:“你还说这样的话。王金发如果来,就不是向你借了,他一来就可以把你们都赶走。你们这些房子还不都是王金发变卖了家产,花钱租的吗!竺绍康如果有钱,就轮不到你坐在这把椅子上了。我们嵊县人是有骨气的,你不借给我们钱,我们就回到嵊县的深山老岭里去,照样也要把反清斗争继续下去。”他把陈其美拉住的手使劲甩开。

    这时一个同盟会的人跑上来向陈其美报告:“一切都准备完毕!”

    陈其美对同盟会的人说,同时也有意让张伯歧听,他说:“武汉岌岌可危,我们上海不能坐视不救。且上海设有清军制造局,贮存有大量军火,我们倘能占领到手,以所储军火资助东南各省举事,必定可以换回武汉的颓势。我们立即行动!”

    张伯歧听了陈其美的这些话,心犯疑虑。他在想,照你这样说,就要光复上海了,看你那样子,看你那些人,能行吗?

    陈其美:“张伯歧,你也一起来参加。”

    张伯歧:“那你要答应借给我们钱。”

    陈其美:“你……你叫我怎么说你呢,真是脑子一根筋……”

    同盟会的人催陈其美:“快走啊,制造局那边还等着你去谈判呢!”陈其美奔跑着走了。

    “我到底要不要去呢?”犹豫不决的张伯歧千万次地问自己。他一个人在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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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 何东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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