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文人墨客似乎也对石壁留字饶有兴趣,每当其游览祖国大川,或感慨于造物者之鬼斧神工,或抒发其愤世嫉俗之情,或表达其慷慨激昂之抱负,都会奋笔疾书,将其墨宝或留于石崖之壁,或书于凉亭之柱,或琢于古树之肤,或刻于山洞之内。因为金石之物久经岁月而不易改变,因此即使几百上千年过去,虽然刀光剑影早已经暗淡,鼓角争鸣也已远去,文人墨客更是更替了一代又一代,但停留在石壁上的那些印记,却日久弥新,越发展现其价值。它们中的很多,或成为学者们粤若稽古的物证,或成为书法家们争相摹拓的宝珍,或成为旅游景点招揽游客的资本。
今人对于“挥毫泼墨”的兴趣与古人相比似乎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们的古城墙上,我们的宝塔古刹上,我们的参天古树上,到处都是随意刻下的名字,这些“到此一游”,既没有艺术价值,也没有历史价值,相反,景区还得每年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对其进行清除,而一些“入木三分”的刻字,将对景区文物造成永久性的损伤。
也许很多人会发出质疑,凭什么“到此一游”在古人的“笔”下成了文化遗产,到了我们的手中却成了破坏文物,这不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其实不然,在古代,题字是有“潜在门槛”的,由于封建社会阶级性质和教育程度的限制,能题字的人无非是些有闲情雅致的达官贵人、文人墨客、皇亲贵族,他们或具有显赫的地位,或具有卓越的才华,或拥有高超的书法造诣。在当时,腹中无才,手中无货却“信手涂鸦”是要成为众矢之的、贻笑大方的。同时,这些“到此一游”也不是简单的题字留念,它们或诗或词,或赋或记,都有很强的韵律和章法要求,都是古人再三斟酌之下,根据时代背景和景点环境,结合内心感受的产物,具有很高的艺术性和创造性。篆刻时也尽量做到与自然环境和谐共融,相互辉映。反观现在的“到此一游”,破坏景点及文物原有的美学平衡不说,其本身多是书法拙劣、内容单调的涂鸦之物,根本没有美感可言,更别提对后人有什么文化和历史价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