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钱、赚吃、赚人情,人人都会,都为。
赚话,其实也都会,也在为。
邻居茹伯伯,生性静默,不多开口,认识了、熟悉了,我想挑拨他一下。
一个冬日的晴朗早晨,相遇、招手。然后我一本正经地说:“冬天的太阳真正好,如果可以买,我每天出一毛钱也愿意。”他立即接过话题说:“我出十元钱一天也愿意。”样子很慷慨,很乐意。
一次,三五个同邻碰在一起,为了热闹一下,我说:“我有几句话,不知对不对,请大家打分。”于是我说:“若要身体好,天天做早操。”大家一致评定“100”。我又说:“若要身体好,三餐要吃饱。”于是像滚水吹泡泡一样,热闹了。每个人都表达了自己的理由,肯定只有早、中两餐可多吃一点。
一个大妈,总感无话可说,我给她一道题:“天下什么行业最舒服?”这下她来劲了,她说:“我是一个山区供销社退休职工,特别是那个物资缺乏的年代,我们成了香饽饽。这个送来茶叶,那个送来笋干菜,一些土产,我们也吃了一点,但紧要关头,我们还是紧握分寸,不偏不离。一次,有一个老奶奶,孙女要结婚,偷偷塞给我一个小布包,托我买一对有‘双喜’字样的菜瓶,千嘱万托,一定要帮她。我们没有让她失望,菜瓶给她办到,小布包也放在瓶内还给了她。她当然感激涕零。”看起来,她对自己的事业非常热爱。
年轻时的赚话,当然不是这么个模式,一味地为了乐趣。
那一年,我在石璜边何范教书。一个星期日,一个同学急匆匆地跑来申诉:“法章在教室里甩凳子拆椅子。”教室不远,我想了一想,转了个弯,大声地说:“法章不会拆的,他是在修的。”果然,他得到了启发,找到了方向,也大声地说:“我不是在拆的,我是在修的。”接着,教室里的声音,与先前的不一样了。在以后的星期日里,他都从家里带来榔头和铁钉,做起了“小木匠”。由一个屡遭批评的孩子,变成了一个屡得表扬的好学生。
他,现在也应该是超过古稀之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