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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圆桌之“牛耕谈”
来源:嵊州新闻网 作者:通讯员 金慎言 2018年04月24日10:08:24 

  牛是通人性的动物,据传十二生肖“子鼠丑牛”的排位,原先牛牢骚满腹,闷闷不乐。可一位大学者告诉牛:黑天苟地,混沌一片,鼠,时近夜半,出来活动,将天地间的混沌状态咬出缝隙,“鼠咬天开”,一天始于鼠。天开之后,接着要辟地,“地辟于丑”,您是辟地之物,理应第二。牛茅塞顿开,欣欣然笑逐颜开,于是乎忠于职守,春耕夏锄冬种,永不倦怠。

  古籍牛事的记载琳琅满目,牛之功大致有三:祭祀、拉车、耜耕。祭祀,《左传·曹刿论战》中提及:“牺牲玉帛,弗敢加也,必以信。”牺牲即羊牛猪三牲。拉车,《周易·系辞下》:“服牛乘马,引重致远,以利天下。”唐人白居易的《卖炭翁》说得更明白:“夜来城外一尺雪,晓驾炭车辗冰辙。牛困人饥日已高,市南门外泥中歇。”成语汗牛充栋、牛角挂书、老牛破车等都足以证实牛曾经是从事运输业的。耜耕,出现在春秋时期,《国语·晋语》说“宗庙之牺,为畎田之勤。”意思是宗庙中作为牺牲的牛,已被用来耕田。《汉书·食货志》说:“用耦犁,二牛三人。”即用二牛挽犁,三人操作——一人扶犁,一人牵牛,一人控制犁地的深度。宋代诗人李纲在《病牛》一诗中写道:“耕犁千亩实千箱,力尽筋疲谁复伤?但得众生皆得饱,不辞羸病卧残阳。”这么一说,归根结底,牛的主业还是犁地。

  但牛会犁田,并非天性,更非一日之功,是后天磨炼所致,其个中艰辛,唯牛自知。笔者从农六年,目睹幼牛、蛮牛、耕牛的全过程。幼牛跟羊一样,若猢狲一般,出栏后,东张西望,常窜入路边稻田菜圃偷食,这是牛的黄金时期,自由自在,身无羁绊。既而长成蛮牛,身高力大,更是无法无天,竟敢窜破篱笆,糟蹋庄稼。“不以规矩,不成方圆。”农人开始对蛮牛下规矩——穿鼻。

  穿鼻。牛二岁后开始穿鼻,对牛而言,乃是凤凰涅槃,浴火重生之苦。先将牛脖子系在大树上,三四个青年摁住牛头,由一老农拿一枚直径0.3厘米的钢针,刺进两个鼻孔的间隔中,顿时鲜血如注,立即用麻绳穿洞而过,在牛鼻上形成一个环。数日后,待鼻孔伤愈,在环上系绳,农人牵牛而行。日复一日,蛮牛性情渐渐顺服下来,低头走路,偶见路边庄稼,也不奔突前行。

  蛮牛穿鼻是教其守规矩,那驯牛犁地则教它谋生本领,那场面更为壮观,也很惨烈,有时竟让人惨不忍睹。下管山区驯牛犁田叫“教蛮牛”。教蛮牛一般在清明时节,拂晓,大地一片静寂,空畈田是教牛的场所。开始要四人:两人牵牛,一人打牛,一人扶犁。先在牛鼻环上,左右各系一根短短竹棍,叫雌杆,两青年按住雌杆,迫使牛低头站稳,扶犁者给牛套上牛轭,系紧肚缆绳,大声吆喝:“嗨,嗨!”握雌杆者牵牛朝前走,其后跟着一个打牛的。牛初上牛轭,酸痛难忍,却又不得不走。扶犁者一忽儿呼“牵(向左)逐逐,逐逐!”一忽儿呼“右(向右)力力,力力!”执杆者也大呼:“耳朵竖起,听牢,记住,这是衣食饭碗。”似乎好像跟人训话一样,走出丈数,牛卧田不走,手执竹片的打手,向牛狠抽,边打边喊:教侬衣食饭碗,装假死遭打,一鞭又一鞭,露出条条血印。执雌杆者用力把牛从泥塘里牵起,又前行,终于一犁耕到了头。扶犁者大声吆喝:“右力力,右力力!”执雌杆者牵牛转弯,也大呼:“转身要快,别停留。”前行丈许,蛮牛实在忍无可忍,颈椎上的轭愈陷愈深,每跨出一步,犹如钢针刺心般的疼痛,喘着粗气,吐出棉花般的团团白沬,突然,一声对地长鸣:哞!又卧田不走了。尽管打牛者歇斯底里地抽打,教牛的大声吆喝,牛一动不动,一颗晶亮的泪珠在牛眼里滴溜溜地旋转,一股发臭白气从牛鼻喷出,飘散在清凉的田野……

  这样一连数日,牛终于学会了犁地,也练就了一身艰苦耐劳的精神,为人类献上盘中餐,身上衣,中国五千年的历史延绵,牛们功不可没。

  人们也从牛身上吸取了精神营养,干一行,爱一行,专一行,脚踏实地。他们心甘情愿、任劳任怨、默默奉献,无怨无悔。千千万万“老黄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使文明古国焕发出青春活力,屹立在世界的东方——国家富强,人民幸福。

  如今牛耕已经退出了历史舞台,但老黄牛精神不能丢!要造就老黄牛,年少“穿鼻”的规矩不能丟!青年“教蛮牛”的程式更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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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何东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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