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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来源: 嵊州新闻网  作者: 陈唐飞   2010年01月29日13:25: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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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县长姓候,长得特别瘦,人们给他起了个外号瘦猴。连上他职务就被称为瘦猴县长。这瘦猴县长两口子吵架声音很大,县府大院里谁都能听见。

        瘦猴县长说:“这是县长家里,你不要这么闹好不好,声音传出去,影响多不好”

        县长老婆一脸不高兴,她故意摔东西、使性子给丈夫看。县长看她这样子很生气。说:“我在外面工作这么忙,回到家里还要看你的脸色,真心烦。你好端端的过好日子,为什么总要这样呢,闹得全家都不得安宁。”

        县长老婆:“你说得倒好听,好端端的过日子。我好什么好?我有什么好?我是外面敲铜鼓,回到家里喝盐卤,光名头好好有什么用,我的心里苦得很,你知道吗!”她说着又“泣、泣”地啜泣起来:“我嫁给你这个当县长的,做了县长太太,多好听!别人以为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实际上我什么也得不到。谁知道你是这么个窝囊废,连个屁大的事情都办不了。”

        县长:“你说话干净点,不要那么难听,出口伤人。我什么事情办不了啦?就现在的我,这位置明摆着的,还有我办不了的事情吗?笑话!”

        县长老婆:“你不要吹牛不上税,就使劲吹。那我问你,廿八都村那个打死人的事,为什么还没有结果?”

        县长:“这算什么事啊,用得着我出马吗?我早就交给刘统领了。”

        县长老婆:“瞧你这样子,我就知道你对我们家的事不上心。我娘为这事已经三天不吃不喝了,你知道吗。”

        县长:“你娘也是的,这旱竿都打不着的亲戚,用得着这么伤心吗!”

        县长老婆:“什么旱竿打不着的亲戚。被打死的那财主,是我娘的姨娘的表哥,排起来是我的舅公。你连我舅公被打死都这么轻描淡写的不重视,我娘能不伤心吗,她对你这个当县长的女婿伤心透了,一天到晚在哭,说是自己瞎了眼,把女儿嫁给你。”

        县长:“那是你娘不了解情况,你应该知道,我对这事抓得特别紧,从知道的这秒钟开始,我就分秒必争地在办了,这还不抓紧吗?”

        县长老婆:“我们家里人都是很实在的,不喜欢你说得好听,喜欢看你做的怎样,全家人都在等着看结果。”

        县长:“什么结果?我派刘庆林,刘庆林派李逢春去缉拿,这不就是结果吗?”

        县长老婆:“结果是要把廿八都村的那个张什么小强盗抓回来一命抵命!”

        县长:“你这女人呐,的确是头发长见识短,这一命抵命的事能这么简单、这么容易吗?这不是地里长的蕃茹,想吃了就去挖一个回来就可以了。廿八都村有一伙人都在帮他,他们都有一套功夫,敢与县府里派的兵相对抗。头一次派去的两个哨兵,反而让他们给杀了。”

        县长老婆:“啊!他们这么厉害,反而把清兵杀了,这还了得。那以后怎么办呢?”

        县长:“怎么办?我们不是正在办吗,把兵力增加了,李逢春亲自带队,刘庆林还准备到新昌借兵……”

        县长老婆:“这样做还差不多,我这就放心了。”

        县长:“所以说,我叫你不要着急,我们正在做。”

        县长老婆:“有点错怪你了,对不起!过来,慰劳你一下。”

        县长:“其实,你是不知道,你们嵊县这工作不好干。我如果用同样的劲头在别的县里干,那肯定早就出成绩了,一旦我有了政绩,我还会在这里当个破县长,说不定绍兴知府、省里巡抚都干上了。都怪自己运气不好,到嵊县这个鬼地方来。你看我老家就比嵊县好多了,没有这么多闹心的事。可这嵊县呢,尽是刁民闹事,一会儿东乡的平洋党,一会儿西乡的乌带党。都是一些乌合之众联合一起,今天在这里杀一杀,明天到那里打一打,搞得全县都鸡犬不宁,我更坐卧不安。”

        县长老婆:“阿呀老公,想不到你真是蛮委屈的。既然这样,我们就不干了。反正干也是干不好的,不干算啦!”

        县长:“你又不懂了是不是,你不知道我是朝廷命官,这头上的乌纱帽就这么好戴的吗?作为命官就应当为朝廷效力!”

        县长老婆:“那这样,要干也要一步一步来,不能干得太多、太快,这样要伤身体的。一旦身体不好,有病了,我们不是吃大亏了。”

        县长:“有你老婆这几句安慰的话,我心里好受多了。不过,你也要相信我,我不是那种没本事的人,我干事情从来都是干得响当当的。像这次你舅公被打死的事,我一定交出一份出色的答卷,让你们全家人满意。”

        “候县长,大事不好了。”刘统领没有敲门就开门进来报告。

        “你没有看见我还穿着睡衣,慌里慌张的,什么大事不好了。”县长一看见刘统领的样子就生气:“吃得像头猪一样,肥头大耳。你当了这么多年统领了,长点记性好不好,进来要先敲门。”
    刘统领:“上东的竺绍康率领平洋党几千人包围了县城,并且要攻打县政府。”

        “他们什么时候来包围的?”

        “不知道。”

        “他们因为什么事情来包围?”

        “不知道。”

        “他们一共多少兵力、什么武器?”

        “不知道。”

        瘦猴县长“啪啪”给了刘统领两个耳光。大声骂道:“一问三不知,你这个猪八戒,就知道睡觉,什么都说不知道,我要你有什么用,蠢东西!”

        刘庆林:“候县长,你没有见过,那平洋党的人,个个会飞一样,说来就来;你没见到,那平洋党的刀子特别快,咔嚓一下,脑袋就掉下来了;你没见过……”

        县长大声地:“不要说了。还不快派人去把李逢春叫回来解围。并且赶快去绍兴、新昌借兵。”

        这时不断有平洋党的人“冲啊”、“杀啊”的声音传来。刘统领:“县长,你听听,老虎咬到脚后跟了。”

        一听说把李逢春调回来,县长老婆就来气了,她大声嚷嚷:“不行,不行!把李逢春调回来,廿八都村那姓张的谁缉捕,如果又缉捕不成,那我舅公的案子怎么办?”
    县长:“你舅公,你舅公,你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

        县长老婆:“那你这县长是怎么当的,手中有权,身边有兵,反而还会被这些闹事的刁民包围起来。”

        县长:“我这个县长是朝廷命官,又不是你们家的私有财产。有你这样的女人在,我这个县长长十个脑袋都保不住!”

        外面竺绍康虚张声势制造的假像声音,一浪又一浪地传来。

        县长老婆:“哟哟哟,全推到我身上来了。这么说,你这个县长当不了,全是我造成的了。哎哟娘啊娘,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她用手帕捂着没有泪水的眼睛,假哭了起来。
    屋子里顿时乱成一锅粥。

        刘庆林指着县长说:“看你们两口子,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还吵架。”

        县长:“什么时候,你说什么时候。时候不早了,你还坐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把李逢春调回来。”

        刘庆林转身离开,嘴里嘀咕:“摊上这么个主儿,我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这时候有两个十七八岁的姑娘,来到平洋党队伍的面前。两个姑娘一样的衣着打扮,只不过一个稍大一点,像个姐姐,看样子她们是姐妹俩。她们俩在平洋党人面前,专看别人的脸,看得十分仔细,仿佛要从人家脸上寻找到什么宝贝似的。

        竺朝鉴走过来:“你们两人怎么这么大胆,敢到这里来。”

        这两姑娘根本不去理睬人家怎么看她们,在说她们什么话。她们两只顾自己在寻找。寻找了一会儿,看了许多个平洋党成员的脸,她们都摇摇头,说:“这个不像,这个也不像,这个更不像。”当她们仔细看了几遍竺朝鉴的脸后,姐姐跟妹妹说:“这个有点像,那就交给他算了,先生要我们早点回去的。”妹妹点头表示同意。

        竺朝鉴:“你们两个人神秘兮兮地在找谁?”

        姑娘:“牛大王。”

        竺朝鉴:“他不在,到那边去了。”

        姑娘:“你骗人,你就是牛大王。”

        竺朝鉴:“我从来没有骗过人,我怎么会是牛大王呢,你们认错人了。”

        姑娘不管竺朝鉴怎么说,还是掏出一封信,交给竺朝鉴,并且说:“你的脸长长的,像牛,就是牛大王。我们先生叫我们把这信交给你。”说完,两人转身就快步而走。

        竺朝鉴看着她们背面钻进一个小弄堂而消失,自己嘴里还在自言自语个没完:“我怎么是牛大王呢,牛大王能随便叫的吗!”

        竺绍康回来了,说竺朝鉴:“你一个人在说什么?”

        竺朝鉴:“你回来得正好,这是给你的。”

        竺绍康接过信,问:“谁的,谁送来的。”

        竺朝鉴:“刚才来了两个姑娘,刚走,说是他们先生写给你的。”

        竺绍康没有当即拆信,他对竺朝鉴说:“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张伯歧。这样吧,你挑选十名最精干的人员,火速赶到廿八都村去。见机行事。只要有可能,不惜付出任何代价,一定要救出张伯歧。”

        竺朝鉴:“张伯歧那边有什么消息来了吗?”

        竺绍康:“我想,我们可能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说不定,张伯歧已经被清兵……”

        竺朝鉴:“你不要难过,我马上就去,一定救出张伯歧。”

        张伯歧这一仗打得异常的艰苦。年轻的张伯歧刚一出道就经受了这一次严峻的考验。这主要原因都是因为清军人太多。张伯歧面对清兵的层层包围,一次次搜捕,又是格斗,又是拼刀,终于翻墙跳到房顶上,又从房顶上跳进水沟里逃出了包围圈,不仅他一个人,而且他的朋友黄爱世、张金声、张秀标等十多人也都逃了出来。

        面对他们的逃跑,清兵岂敢罢休。尤其是李逢春,他没有缉捕到张伯歧,怎能空着手回去交差呢?他想,这是自己当兵以来,干得最不出色的一件事了。自己是省里有后台的人,是一个带兵的人,带的兵也都是训练有素的,怎么对付不了一个农村里的愣头青呢?就算他武艺高强、臂力过人,就算他勇猛无比、身手不凡,这怎么能和我们当兵的相比呢?不说别的,就看看我们手里拿的武器吧,比他大刀、长矛不知要先进多少倍。李逢春在清政府的军队里,应该是个有责任心的人,他和别人不一样,他想往上升,他也有条件往上升,因此,他很有实干精神,凡是交给他的任务,他总是勤勤恳恳、踏踏实实地努力去完成。所以他进步很快,年纪轻轻的就提拔当官了,他的手下就有了兵,他成了他手下这些兵的上司。他对自己更加严格要求,为下级作出好榜样,这样可以使自己继续往上提升。当刘统领把缉捕张伯歧的任务交给他之后,他就马上立下军令状,说是不把张伯歧亲手押回来,你们就把我拿去抵命好了。想到这里,他为自己感到后怕,不知不觉身上吓出了一身冷汗。李逢春一咬牙,决心要做出下一步行动。这个平时并不怎么凶狠的人,突然间,眼睛冒血,张开大嘴,露出两颗犬齿,一付要吃人的凶残相。

        李逢春想出了用张伯歧父亲作诱饵,引诱张伯歧出来的诡计。

        “老人家你想不想儿子啊!”李逢春把关在瞻山庙里的张伯歧父亲解开绳子。

        “想。” 张伯歧父亲已经被折磨得半死不活的了。

        “那你带我们去找你儿子。”

        “我脚骨已经断了,不能走路。”

        “不能走路,我们让你坐轿。”

        张伯歧父亲像新娘子一样坐在大红花轿里。

        李逢春命四个清兵抬着,一个清兵在前面敲铜锣,喊:“张伯歧,你爹来看你了,你快出来看看你爹!”

        他们就这样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村里人看了都觉得可笑,心想,这清兵还是花头蛮透的,搞什么鬼把戏。

        用这个办法仍然没有张伯歧可抓,李逢春忍无可忍了。他气急败坏地又一次开始折磨张伯歧父亲。

        “你快说,你儿子到底在哪里?”李逢春把张伯歧父亲吊在他自己家里进行拷打、逼问。

         “你爹能知道你现在这里打人吗?”张伯歧父亲说。

        “你不要嘴硬,我的忍耐是有限的。你早说,可以免受痛苦。快说,你儿子去哪里了。”李逢春瞪着眼睛大声说。

        “你先回去问问你爹,你现在在哪儿!”张伯歧父亲说。

        “打,狠狠地打!”李逢春命令他手下的兵对张伯歧父亲一顿暴打。

         躲在村外的张伯歧坐立不安地:“我要进村去救我父亲。”

        黄爱世、张金声他们齐声说:“你不能进去,你一进去不是自己去送死。”

        张伯歧:“我父亲很快会被他们打死,我一定要进去救。”说完,他想了想:“你们配合我,到东头喊张伯歧。清兵就会到东头去抓我,我就从中间进去。”

        黄爱世他们认为也只能这样,就照着这个法子一喊,果然有效,李逢春带着清兵从张伯歧家跑了出来。

    张伯歧急速翻墙到了家里,他父亲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张伯歧流下眼泪,把父亲抱起来,伏在父亲肩膀哭泣。

       谁知狡猾的李逢春脑子也转得很快,他追出去一看没有张伯歧,知道上当了,就命令清兵立即掉转头,向张伯歧家扑来。李逢春说:“你们把各个路口都封锁住,地面上、房顶上都盯得死死的,要使张伯歧插翅难逃。这次一定要把他抓住!”

    情况万分危急。张伯歧把父亲背在身上,刚走到门口,迎面碰到隔壁邻居张篾匠的老婆进来。

    篾匠老婆:“大兄弟,你出不去了。”

    张伯歧:“我不怕,我冒死也要把父亲救出去。”

    篾匠老婆:“来不及了,你听,清兵的脚步声已经很近了。”

    张伯歧还是不顾一切地要走。

    篾匠老婆拉住张伯歧:“你这样不是去送死吗!”

    张伯歧停住了脚步。

    篾匠老婆深情地:“只有这样了,我救你。今天我要真正做一次人,自从来到这个世人,我没有过过一天人的日子,今天我要做一件人的事情。”她说着,转过身,背朝张伯歧,脱下自己的衣服,反手把衣服交给张伯歧。说:“把你的衣服脱下来给我穿上。”女人身上只有一件衣服,脱下后,成了赤身裸体,张伯歧立即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她穿上。篾匠老婆穿好衣服就往外跑。

    李逢春在张伯歧家门口,见到一个人跑出来,穿的衣服是张伯歧的,以为是张伯歧,就大声命令:“赶快追,不许开枪,要抓活的。”

    张伯歧穿着篾匠老婆的衣服,背着父亲迅速逃出村外。

    篾匠老婆对村里的大街小巷都很熟,她穿来穿去跑了几圈,清兵都没有抓到她。她知道她这样做是故意拖延时间,可以让张伯歧逃出村,跑得远远的。

    眼看篾匠老婆已逃到村口了。李逢春大声命令:“不能让她逃出村,出了这个村口可以逃到诸暨去了,以后更抓不着了,赶快开枪。”

    几个清兵同时开枪,无情的子弹射向无辜的篾匠老婆。女人以特有的英雄气慨,上演了壮烈的一幕:她转过身向向她开枪的敌人“哈哈哈”三声大笑,倒在血泊之中。
    李逢春一看打死的是个女人,知道又一次上当了,气得他一把火点燃了张伯歧家的房屋。

    张伯歧把父亲从背上放下来,一看父亲已经断气了。他抱着父亲的尸体又哭起来:“爹,是我害了你,我一定要替你报仇!”忽然间,他看见村中有大火在熊熊燃烧,火光冲天。他知道,这是自己家的房子被烧毁了。气得拳头攥得紧紧的,嘴辱咬出血。

        李逢春正在为没有抓到张伯歧而苦恼,突然有一清兵来报,叫他火速赶回县城去县政府解围。

        开始,李逢春想不听命令的。心想,我又不是算盘珠,任凭你们拨拉来拨拉去的。后来一想,还是回去好。这样没有抓到张伯歧,也不是我的责任了,什么军令状写没写过都没有我的事了。

        因此,竺绍康围城救了张伯歧,同样也救了李逢春。

        李逢春带着清兵撤出廿八都村回县城解围。

        竺绍康打开那封突然来信,一看信上只有八个大字:“小胜即可,不宜恋战。”竺绍康正仔细琢磨这字体,心想这是谁写的,可是琢磨来琢磨去始终琢磨不透,他也猜不出这是谁写的。因为,他是第一次见到这字,说明写这封信的人对他是陌生的。可是这个陌生人为什么会对他这么友好呢,这分明是在关键时刻及时提醒他,使他少受损失。竺绍康从心里非常非常感激这位素不相识的好心人。

        这时,又有二位从新昌来的平洋党人向他报告,说:“新昌的清兵已从县城出发,估计很快就到嵊县。”

        竺绍康当即发出命令:“全体撤离,迅速离开县城。”命令一发出,他为自己捏了一把汗,多悬哪!如果没有这位好人及时提醒我,我肯定还不会想到撤退的事。而一旦恋战,清兵人多,武器又好,我必要吃大亏。形势果然是这位好人预料的那样,嵊县的清兵从廿八都村撤回来了,新昌的清兵被借调到嵊县了,这样势必对我形成反包围,我将造成腹背受敌。他立即下令撤出东桥,回到下元塘以东的地段,自己仍然站在南桥头人最多的地方,他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地紧紧瞅着从市心街、南大街过来的熙熙嚷嚷的人流,心想,朝鉴说过,送信的是两个姑娘,这会儿,我如果能把这两个姑娘瞅见就好了,我见到了这两个姑娘,就知道了信是谁写的了。否则,这个好人没见着,我真是连家都不愿意回,即使回去了,吃饭睡觉都感到不踏实。眼看太阳快要下山了,他的早早撤离的部分平洋党队伍都已经过了黄泽快到金庭了,可竺绍康自己却迟迟不愿意离去。

        突然,竺绍康等待观望的眼神里,出现了一个男人穿着女人花布衫衣服的奇怪人,这个人脸上又有泥又有血,走路跌跌踵踵,已经到了快不行的样子,随时有可能摔倒在半路上。竺绍康眼看这个人分明是朝自己走来,这会是谁呢?竺绍康又开始猜想,我并不认识他,他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正犹豫时,竺绍康又看见了后面追上来的几个人,是被派出去的竺朝鉴他们,这下他明白了,这个奇怪的穿着花布衫的来人肯定是张伯歧,便立即迈开大步,张开双臂迎上前去,张伯歧一下扑到竺绍康的胸前,倒在他的怀里。

        竺朝鉴走上前说:“我们到廿八都村,张伯歧已经跑出来了,我们就在后面追,同时也保护他,怕清兵追杀。张伯歧他个子高,步子迈得大,我们怎么追也追不上……”

        竺绍康问:“廿八都村的情况怎么样?”

        竺朝鉴:“很惨,张伯歧的父亲被杀害了,还有一个妇女为了保护张伯歧也被清兵开枪打死了,你看张伯歧就是穿她的花布衫衣服才跑出来的。还有村子里有许多房屋都被烧毁了……”

        竺绍康一边给张伯歧喂水,一边骂清兵:“这些卖国贼,狗强盗,不去打击外国侵略者,却残害自己的同胞!”

        张伯歧慢慢苏醒过来,想从竺绍康怀中挣脱出来,给竺绍康鞠躬,可是一站起来,又倒下了。

        竺绍康扶住他:“不必这样,不必这样……”

        张伯歧说:“首领,我来投奔你……”

        竺绍康说:“我们是兄弟,不必称首领。”他把张伯歧脸上的泥土和污血轻轻揩去。

        张伯歧第一次感到有人对他这么亲切,这么关怀,顿时,身上有了温暖,精神好多了。说:“我只有一个人来了,我有几个少年伙伴,现在在家里,以后我也叫他们来。我只在村里组织十几个青少年,算是乌带党了,说来惭愧……”

        竺绍康:“没关系,我们以后可以发展壮大的嘛!”

        张伯歧摇着头,无限悲伤地:“这次太惨了,我爹也死了,篾匠老婆为了我也死了,她家里还有孩子啊……”说着,伤心地哭了起来。

        竺绍康:“伯歧,不要悲伤,记住仇恨,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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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 李航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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