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歧和王金发登上了上海开往南京的列车。
王金发:“孙中山先生在哪一节车厢?走,我们看看去。”
张伯歧:“不能去,孙中山先生的行踪是绝对保密的,你一去找,不就暴露了。”
王金发:“对,不能去找,我们就在这里也好。”
张伯歧:“把眼睛睁大点,看紧点。”
王金发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瓜子磕起来:“咔、吐,咔、吐。”
张伯歧:“你还带着瓜子?”
王金发:“这是最好的伪装,别人以为我们就是一个普通的乘客。你也磕吧。”
张伯歧也抓起几粒,磕了起来。
王金发:“你嗑瓜子的动作,怎么这么笨呢,你看我这样咔、吐,这多简单,看你手上拿个瓜子比拿把刀砍脑袋还难。”
张伯歧:“这瓜子嘛,慢慢吃也是吃,有什么讲究的。喂,这瓜子是五香的,味道真不错。”
王金发:“那当然,你知道这是谁给我的吗?是孙中山先生送给我的。”
张伯歧:“你真有福啊,孙中山先生还送瓜子你吃。”
王金发:“知我者,孙中山先生也。他知道我爱吃瓜子,所以就别的什么都不送,专给我买这个,咔、吐。喂,长子个,你也同样有福,孙中山先生讲了那么多话,你都知道,你再说几句,我们共同分享分享。”
张伯歧:“你说到这个,我心里一直在想。孙中山先生怎么会对我们嵊县人的情况知道的这么多。绍康在病重垂危之际,时而昏厥不醒,时而大声疾呼‘杀贼’,他都知道,绍康临终前勉力睁目强言,革命未竟,尚祈奋斗,他也知道,虽然有些细节不完全一样,绍康是突然猝死的,可是绍康生病这么长时间,确实说过这话,孙中山先生了解这么仔细,记得这么清楚真是神了。”
王金发:“那就说明,我们嵊县人所做的一切,已经在孙中山先生的脑子里打下了深深的烙印。这也是我们的福份啊!你还知道什么,再说出来分享分享。”
张伯歧:“孙中山先生还夸奖尹锐志是当代梁红玉,这梁红玉是谁?哪个朝代的?”
王金发:“我也不知道,但是既然孙中山先生提到她,那肯定是好人,是个像尹氏姐妹一样能干的女人。还有什么,再说。”
张伯歧:“还有……我不太想得起来了,我这都是王孝籁跟我说的,我也记不多了,反正我们嵊县光复杭州参加多少人他知道,大通学堂毕业的一期生,二期生牺牲了多少人他也知道。喔,对了,孙中山先生还把我们嵊县人总结出了:倔强坚定、机智聪明、纯朴善良、勇于进取四大鲜明的特征。”
王金发:“孙中山先生有没有说起陈其美、朱瑞搞阴谋诡计的事啊?”
张伯歧:“有没有说起我不知道,但是,我估计孙中山先生一定察觉到了他们,所以才点名我们俩来……”张伯歧说到这里,他的警惕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两个可疑的人影。
一看到张伯歧的眼睛,王金发也迅速站起来:“有情况吗?”
张伯歧:“有特务,一男一女两个特务在车上……”张伯歧说着跟了上去。
由于车厢里人多拥挤,连车厢的过道上都站满了人。一眨眼的功夫,两个人就在张伯歧的视线中消失了。
王金发在张伯歧身后问:“人呢?两个特务呢?在哪里?”
张伯歧:“看丢了,不见了。我看得很准的,一眨眼就不见了。”
王金发:“是不是你看错了,按理说,我们上车的时候检查这么严,不应该有特务会上来。”
张伯歧:“那难说,我们检查得严,只是一个方面,可特务是无孔不入的,让我再找找,再找找。”
王金发也跟着从这边看看,从那边瞧瞧,可什么也没有发现:“车上的人都是一样,我看没有异样的人,也没有异常现象。”
张伯歧:“特务的脑门上并没有写字,你怎么看当然发现不了。要仔细、用眼睛仔细搜查。”
王金发:“你说我发现不了,我还说你看错了呢?如果真有特务,哪能这么快消失的。”
张伯歧:“看得很清楚的,没有错,真的有特务。我一直在想,这一男一女好象很眼熟,在哪儿见过。”
王金发:“长子个,你脑子不会有问题吧,你怎么会跟特务眼熟呢,还说在哪儿见过,见鬼吧!”
张伯歧在车厢里一节一节慢慢看,慢慢找,他决心要把特务揪出来,所以很仔细地一遍又一遍地用眼睛搜查。
王金发:“没有吧,再找也是没有,算啦,坐下来歇一歇再说。”
张伯歧:“不能坐,不能坐下来歇,要赶紧找。那边是卧铺车厢,孙中山先生就在卧铺车厢休息,我们就在卧铺车厢门口站岗,不能让特务靠近。”
王金发:“在卧铺车厢门口站岗可以。不过,你能确定孙中山先生就在这卧铺车厢里?”
张伯歧:“孙中山先生不在这节车厢,就在那节车厢,反正我们都要看住。”
王金发:“我说,我们到餐车里去坐着最好,卧铺车厢都能看得到。”
两个人坐到餐车的一张小餐桌旁,当作吃饭的样子,眼睛时刻盯着卧铺车厢。
张伯歧:“我刚才真的看见了一男一女两特务的。我想起来了,这一男一女很像刘光汉和何震,对,没有错,就是他们夫妻俩。”
王金发:“什么什么,你看到刘光汉和何震了?真是见鬼了!”
张伯歧:“没有错,一定是他们俩。他们从做叛徒变成当特务了。”
王金发:“那他们两人来,会是陈其美派来的?”
张伯歧:“这很难说。陈其美这人居心叵测,什么样的事情都可能发生。”
王金发:“同盟会内部有这样的人,那孙中山先生真的很危险了。”
张伯歧:“这都怪你,当年你去除叛徒,为什么不一下除掉他们呢?由于你的手一软,所以现在又多了两个特务。”
王金发:“我那时不是想从他们那里找到汪公权的吗?”
张伯歧:“结果呢,你汪公权没有找到,还把自己的妻子女儿搭了进去。”
王金发:“你什么都别说了,看我这次怎么收拾他们。走,我们再去找他们去。”
张伯歧:“不是你自己说的在餐车里坐着,怎么不坐了。”
王金发:“想到那两个叛徒,我还能坐得住?如果我再坐着不动,我还是金发龙头吗?”
张伯歧听后笑了,说:“我终于又听到我是金发龙头吗这句话了,自从沈云卿母女俩牺牲后,你王金发情绪低落,再也没有说过句话,现在说了,一个原来的王金发又回来了。”
王金发:“我王金发就是王金发,想要击跨我没那么容易。要是我倒下了,只有敌人高兴。现在,我们的敌人那么多,有公开的,有背后的,有武的,有文的,统统都来吧,我都不怕……”
列车在长长的汽笛声中到了南京车站。广东的、湖北的同盟会负责人带着起义军在南京车站等候,孙中山先生一行人一到南京站就从卧铺车厢出来立即被他们安全地接走,只见孙中山先生头戴着礼帽,手执拐仗坐进汽车。
张伯歧站在外围高度警惕地守候着,他看见孙中山先生坐进了汽车,并等汽车开出了车站才松了一口气。
王金发在看着从火车上下来的人,看见一个有点像刘光汉,就上去把他帽子一摘,结果这人有头发,不是刘光汉。他又发现一个人样子像刘光汉,就去把他帽子一摘,结果这人也有头发,不是刘光汉。王金发就这样,连续去摘了很多个的帽子,结果都有头发,都不是刘光汉。
王金发凭着有没有长头发这一招一点都没用,其结果是放跑了真正的特务。
实际是真正的刘光汉和何震都是经过化妆的。刘光汉戴了个假头发套,王金发去摘他帽子的时候,已经把手抢板机都扣好了,王金发一看这人有头发就放了过去,刘光汉就从他眼鼻子底下逃过了。何震化妆成一个老太婆,走出火车站王金发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刘光汉和何震这对特务夫妻,这天受陈其美的秘密指使,的确担负了刺杀孙中山的特殊使命。自从上海火车站开始,他们就几次欲动手,只是因为王金发、张伯歧在做保卫工作,使他们难于下手,在火车上被张伯歧发现后,他们立即钻进厕所,作了再次化妆。由于在火车上未能成功,他们就准备到南京大礼堂,孙中山先生宣誓就职的地方,寻找时机,再欲动手。
南京大礼堂门前的操场上人山人海。人们吵吵嚷嚷要见孙中山,有的要往里面冲,有的高喊我们要见孙中山,把一个大操场闹得似一锅沸腾的水,沸反盈天,乱成一团。大礼堂四周,特别是大礼堂门口站满了守卫的起义军,任凭他们怎么劝说,都没有什么用,秩序混乱,喧嚣声一浪高过一浪。
张伯歧和王金发来到大操场。
张伯歧:“特务肯定混在人群里,我们仔细看看,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
王金发:“刘光汉我是他烧成灰也能认出来的,休想从我眼睛里跑掉。”
张伯歧:“你不要多说话,要看牢,行踪可疑……”,突然他看到一男一女两个:“金发,这两个,我看是……”
王金发:“这是一老头老太太,刘光汉没有那么老吧!”
张伯歧:“他们是化妆的,没有错,肯定是刘光汉、何震”。
王金发立即拔出手枪。
张伯歧:“不能用枪,这里人太多,伤着群众怎么办,就用刀,你看我的。”
王金发:“用刀,距离要近,被他们跑了怎么办。”
刘光汉和何震也发现张伯歧和王金发在追他们了,他们就往人群里钻,钻来钻去,使张伯歧和王金发一会儿发现了,一会又消失了。
王金发:“长子个,要不你快些走到他们前面去拦住,我在后一面一堵,就把他们夹住了。”王金发用手做了个卡住的动作。
张伯歧:“也行,哪我就过去了。”他正要快些从人群中穿过去,突然对面出现了尹维峻和裘绍。他想,这小妹和裘绍为什么会来这里呀,他们如果能帮上一把,在刘光汉前面拦一下多好啊!
王金发:“你又想什么,为什么不走了?”
张伯歧:“你看,尹维峻和裘绍就在对面。”
王金发就要喊:“裘绍……”
张伯歧:“不能大声喊,刘光汉一听见你的声音不是又跑了。”
正在他们俩在众多的人群中寻找刘光汉和何震的时候,刘光汉和何震只晓得了张伯歧和王金发在后面追他们,没想到尹维峻和裘绍会在前面拦住他们。
尹维峻和裘绍以非常机警的动作,站在了刘光汉和何震的面前,等到一近身,就一人一个把他们按倒在地。
刘光汉:“你们这是做什么,怎么欺侮我们这老头老太婆。”
何震:“你把我老太婆的骨头弄断了,我要你们赔。”
尹维峻:“你们这对狗特务,不要演戏了,看看我是谁。”
刘光汉:“啊呀是小妹,误会了误会了,我们是自己人,何必这样呢!”
何震:“小妹啊,当年都是汪公权不好,我们俩一直都是把你当作亲人的。”
刘光汉、何震假惺惺说好话的时候,正在掏出手枪。这时张伯歧和王金发迅速赶到,一人一只脚踩住刘光汉和何震掏枪的手。
王金发:“刘光汉,你死期到了。何震,你这个臭妖婆也一样。”
刘光汉、何震连喊饶命,骂:“陈其美不得好死,叫我们替你卖命……送死……”
张伯歧什么话也不说,以最敏捷的动作用雪亮的大刀,“哧哧”两下,把刘光汉和何震的脖子像切萝卜似的切断。
王金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除了这两个狗东西,真是大快人心。”
尹维峻跟着高兴得拍起手来。
张伯歧:“小妹,你们怎么来的,这次除这两个叛徒,多亏你们。”
尹维峻:“是谢飞麟老师叫我们来的,他说,南京这边的情况会很复杂,叫我们俩来给你们做个帮手。”
王金发:“又是军师起作用了。那你们还去哪里?”
尹维峻:“我们就在南京城里玩几天,谢飞麟老师叫我们在南京度蜜月。”
张伯歧:“你们度蜜月好哇!小妹,我来不及准备,没有好礼物可送给你……”他想了一下顺便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两个铜钿送给尹维峻和裘绍一人一个:“祝你们夫妻恩爱,白头到老。”
尹维峻:“其实我什么东西都不要,只要你心里不要忘记我就好。”
裘绍:“小妹可是一直惦记你的,说梦话都喊伯歧哥。”
张伯歧:“别说那么多了,你们去玩吧,我们还有事。”他看到大操场那边又骚动起来。
王金发站在大礼堂的门口一个高高的土堆上,大声喊:“大家静一静,不要吵闹,听我说几句话。”操场上慢慢安静了下来,王金发继续说:“大家不要吵闹,有话好好说。现在特务很多,大家乱哄哄的一吵闹,就会被特务利用,特务就会抓住时机干坏事。刚才,我们就杀了两个特务,你们看。”
张伯歧提着刘光汉和何震的脑袋血淋淋展示给大家看。
人群中,看到两个血淋淋的人头,一阵唏嘘。许多人低头、掩面不敢再看。
王金发:“大家看到了吧,这就是当特务的下场。这一对狗男女,男的叫刘光汉,女的叫何震,他们过去做叛徒,现在当特务,专门干坏事。你们问,我们俩是谁,我可以告诉大家,我就是王金发,别人都叫我金发龙头,他叫张伯歧,当过敢死队队长。我们两人是一心跟着孙中山先生干的。前段时间,听孙中山先生指挥,光复上海,光复杭州,光复南京,我们去打仗了,把清军打败了。现在是来保卫孙中山先生的安全的。我告诉你们,谁敢闹事,影响孙中山先生的安全,我们就马上叫你跟这对狗男女一样,听清楚了吧,只要我们一出手,你的脑袋就会落地。你们都要晓得,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辛亥革命胜利了,清王朝被推翻了,那个末代皇帝下台了。孙中山先生要领导我们建立新的政府,国民政府,孙中山先生就是我们这个国民政府的大总统,我们一定要拥护他,谁敢反对我们就打倒谁!你们听听,孙中山先生正在里面作重要讲话。”
这时从南京大礼堂里传出孙中山先生宏亮的声音:“世界潮流,浩浩荡荡,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几天后的一个中午,张伯歧、王金发在上海外滩边上散步谈心。
王金发:“看到这滚滚的江水流向大海,我觉得那天孙中山先生的讲话真是形象、生动。浩浩荡荡……”
张伯歧:“那天你在大礼堂门口的讲话也很不错,很有领导作报告的样子。你这是那里学的。”
王金发:“我早就会这样讲的,想当年我成立乌带党的时候,还不一天给下面训好几次话……”
张伯歧:“你王金发会的东西还真多,今后,我们俩分开了,还真有点舍不得。”
王金发:“我也有这个感觉,舍不得。可也不能不分开,永远在一起。”
张伯歧:“是啊,这次,我们虽然没有见到孙中山先生,可是孙中山先生的确很看重我们的,给我们委以重任,我们唯有在各自的岗位上,把工作做好,才是最好的报答。”
王金发:“你长子个的担子的确不轻,孙中山先生一次性任命你为陆军中将,浙江镇海要塞部队司令统领镇海步兵、炮兵。这是为我们国家守门户,你是孙中山先生领导的国民政府的第一个守门神。
张伯歧:“是的,叫我去干这个工作,这的确是我做梦都没有想到的。这两天,我专门向谢飞麟老师请教、学到了许多建设边防、海防的知识,我一定要像关天培、葛云飞那样把好国家的大门,防止外国侵略者入侵。”
王金发:“鸦片战争以后、外国侵略者都是从海上进来的,所以,张伯歧,这以后就看你的了。你能不能狠狠地发个誓,就像我,我如果做不到,我就不是金发龙头。你呢,发个誓吧?”
张伯歧:“我……我……只要我在那里一站,任何外国侵略者休想从我的脚下夺走中国一寸土地!”
王金发:“好、好,这个誓发得够狠的了,一听就解气。”
张伯歧:“金发,我觉得你的这个工作有没有什么问题?”
王金发:“我这工作,是我自己去要求来的,我说,我上海都督、浙江都督都不要当,我就要当绍兴都督。结果他们把我的要求反映给孙中山先生,孙中山先生马上就同意了。这有什么问题吗?”
张伯歧:“那当浙江都督不是更好吗?”
王金发:“我要求去当绍兴都督,只要是想给绍兴人民还债。那年为了给秋瑾大姐报仇,我的确是错杀了很多人,这是我欠给绍兴人民的债,现在我去当绍兴都督,就是为了把绍兴建设好,把这债给还上。”
张伯歧:“你这想法很好,我也同意你这样做。可是你当浙江都督也是可以这样做的啊。现在你去当绍兴都督,就把浙江都督这个位置让给了别人,这会对你当绍兴都督很不利。”
王金发:“这……这……我是没有想到这个问题。据说,孙中山先生原来就定我去当浙江都督的,我硬是要去绍兴,现在只能是这样了。”
张伯歧:“现在只能是这样了。目前,第一任浙江都督汤寿潜问题不大,以后第二任、第三任呢,就很难说了,我最担心的是朱瑞这样的人,一旦当上了浙江都督,那就不得了了。”
王金发:“朱瑞这个王八蛋一惯以金钱开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以后当浙江都督完全有这可能。不过,我不怕他。我在绍兴组织起义,把他推翻。”
张伯歧:“恐怕没有那么简单,金发,你一定要小心。”
“妈,我当官了。”王金发想以这种方式告诉母亲,让年迈的老母也开心一下。可是王母徐珍梅已经不像当年那样了,她的精神已经被巨大的打击而击垮,身体一直处于病态之中,分明是老年痴呆症的表现,一会儿神志清醒,一会儿一塌糊涂,连亲生儿子跟她说话也搞不明白。
“怎么,你忘了你爷爷的遗训了,我打你……”徐珍梅顺手操起扫帚柄就要打儿子。
王金发:“妈,我没有忘,是你忘了。”他把母亲手上的扫帚夺下:“我这是孙中山先生封我的官。”
“噢,是我忘了。孙中山先生封的官,无论大小,你一定要当好。”徐珍梅突然之间又非常支持儿子干好工作了。
王金发亲近母亲:“这才是我的好妈妈,你放心,我一定不辜负你的希望。”
徐珍梅把儿子抱住:“你也放心,有谁敢欺侮你,我就到北京去告诉孙中山先生。”她说着说着把儿子越抱越紧,犹如儿子还是小孩时候那样抱着,她真舍不得儿子离开。
王金发:“孙中山不在北京,妈,你不要抱这么紧。”
徐珍梅:“孙中山先生不在北京,那蔡元培先生总在的。我问过尹锐志去北京的路怎么走,路上有没有三叉路口,要不要爬上岭头,我都晓得的,没有事不去,有了事我一定要去北京告他们的状。”
王金发:“妈,你千万不能去北京。你如果去了,见到好人,就会给人家添麻烦,见到坏人,就会被坏人所利用,所以你千万千万不能去北京,记住了,就在家里好好呆着,到时候我会回来看你的。”
徐珍梅:“你说话要算数,不要一出去就忘了娘了,不回来了。”
王金发:“你放心吧,如果我不回来看你,你儿子还叫金发龙头吗!”
徐珍梅放心了,她放开了抱着的儿子,嘴上叨念着:“做儿子的就要常回家走走,常回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