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漓江笼罩在烟雨之中,当“第二届漓江文学奖虚构类奖”宣布刘楚昕的小说《泥潭》获奖时,这位34岁的作家站在原地怔了几秒。透过视频画面,看见他眼中闪过无数个未眠的夜晚——那些在文字中挣扎又重生的时刻。那个本该坐在台下为他鼓掌的人,如今只能在云端注视着他,这份无言的注视,想必比任何掌声都更令他心碎。

“散步时我突然不说话了,女友就知道我要回去写作。”刘楚昕的感言从这样一个日常片段开始。台下响起笑声,当他提到“但是还是最后放我回去写作”时,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像是在用力抓住某个即将消散的幻影。

他说女友总笑他“画饼”,承诺等小说发表要买化妆品买衣服;她最爱李宗盛的《山丘》,曾对“越过山丘,却发现无人守候”这句歌词露出温柔神情。后来才知道,这温柔的背后藏着怎样锥心的痛——她身胃癌症却选择隐瞒,只在精神实在支撑不住时,用这首歌向他传递她也许会在某一天无声的告别。而当时的刘楚昕,觉得这首《山丘》的歌词莫名其妙,以为他女友所说的话只是在开玩笑。

“当我整理她的遗物的时候,我发现她给我的信”,当说到这一句时,刘楚昕已泪湿双目,“她说‘希望你在痛苦中,写出一部伟大的作品’。”话音刚落,前排几位女评委已摘下眼镜拭泪。就在一分钟前,大家还因他讲述“画饼”趣事而轻笑,此刻会场却陷入一片静默,只剩话筒里沉重的呼吸声在回荡。

这部被评委誉为“展现中国年轻知识分子精神历程”的《泥潭》,实则是一封绵长而克制的情书。书中的“山丘”二字,让一个地质学名词变成了最私人的纪念。那些看似冷静的文字下,涌动着多少炽热的情感?我们读着这行字,仿佛触摸到一个创作者最柔软的伤口。

“人的一生会经历许多痛苦,但回头想想,都是传奇!”刘楚昕以女友生前赠予的这句话作结。话音落下时,无数观众在静默中红了眼眶。那些未竟的承诺、未能并肩见证的荣光,此刻都化作心头绵长的钝痛,随着这句穿越生死的箴言,在记忆的深潭里激起永不消散的涟漪。是啊,那些痛彻心扉的经历,最终都化作了生命的厚度。而文学,或许就是将这厚度转化为光芒的炼金术。

颁奖结束后,据说媒体拍到他独自在漓江边漫步,风衣下摆沾满泥点。这让我想象起《泥潭》中动人的一幕:主人公仿佛在暴雨中寻找被雨水打湿的日记,明知字迹早已模糊,却依然执着地一页一页在翻开。

感谢我敬慕的老师,她在昨夜发给我这段刘楚昕的获奖视频,让我得以知晓这个感人至深的故事。我深信,那个伟大的女孩种下的星光,永远在读者眼中闪烁着。正如她所预言,刘楚昕终于在痛苦中写出了一部伟大的作品。这部作品最动人的启示是:爱从未消失,它只是换了一种存在方式——在字里行间,在读者心间,在每次回望“山丘”时的泪光里……

嗟乎!"越山丘而无人候",此语竟成谶言。红颜知己,早知大限,乃寄幽怀于商音,托永诀于徵调。及至楚昕哽咽诵其遗札:"愿君于苦痛中,铸不朽之作",此言一出,满座泫然。吁嗟!此非寻常儿女情长,乃以生死相托之志也。伊人蕙质,早凋兰摧,犹化春泥更护花;君子鸿篇,终成锦绣,乃血泪著就。

悲夫!世间至痛,莫过于慧极必伤,情深不寿。然则《泥潭》一书,字字皆作金石声,岂非精诚所至,魂魄相依乎?今观楚昕独立漓江,衣袂沾尘,恍若书中人寻湿稿于暴雨。而云端应有素心人,含笑瞰此文字江山,当知夙愿已偿。

世间至情者,莫过于以生殉道,以死砺志也。伊人抱恙含悲,犹强颜欢笑,恐扰君文思;楚昕秉烛疾书,未觉枕畔芳魂渐逝。及至青简乃成,而红颜已杳,方悟《山丘》弦外之音,怆极而喑。

每览《泥潭》其“山丘”二字,辄见斑斑泪痕渗入纸背。独对空帷,墨渖杂泪,一字一椎心。昔日子期既逝,伯牙绝弦;今红袖长辞,楚昕当以万千之言招魂之幡,渡魂归来。漓江夜雨时,疑有佩环声自云中来,或曰:"君书已成,吾愿足矣。"

噫嘻!情之所钟,生死不渝。伊人芳魂虽渺,然其精魄已化入字里行间;楚昕墨痕未干,而相思早刻骨矣。漓江烟雨,尽为离人泪;《泥潭》之文,皆为未了情。观其书,如见伊人灯下缝衣研墨之影;读其文,似闻昔日病榻嘱托之声。一册《泥潭》,半生血泪!非独文章之不朽,实乃情天恨海之见证也!

呜呼!楚昕执笔之艰,竟至于斯!淑女钟情之烈,乃至于此!今吾(徐淇昉)感其悲情,戚然掩卷,抽思染翰,以述其呕心成文之艰;铭心而志,镌其红颜泣血之情!
徐淇昉谨撰
時為乙巳年五月十一日
作者简介:
徐淇昉
(作者)徐淇昉,男,汉族,1976年6月出生,籍贯为浙江嵊县(今嵊州市),民国官员徐士达之孙。他的祖父徐士达,不仅政绩显著、清正廉洁,更是文采斐然,博通经籍。徐淇昉继承了他祖父的优良基因和天赋,且自幼对传统文化怀有浓厚的兴趣,深受其祖母丁梅兰的启蒙与教诲,更得其父亲徐荣生的悉心传授。在其深厚的家族历史背景与深厚的家族文化底蕴所熏陶之下,徐淇昉继承了家族优良的文化传统,寄文学之志,笔耕不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