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者,西域那拉堤有蜂女牧郎之事,虽出稗说,然其情婉转悱恻,莫不撼人。此佳美之事乃播于网络,遂成佳话,遐迩传诵。地方吏因此乃为游观之胜,更铸蜂女玉像,立于芳甸,游人慕其韵事,争趋摄影。复有《那拉堤蜂女》之曲,声动九州,使此虚缈之事,竟成寰宇共仰之传奇焉。

噫嘻,其歌曰:“伊犁之雨,难织相思;那拉堤风雪,空诉余愆。若未逢君,忆岂漠然?昔盟可可托海,今惟寂寥毡帐,不复闻君之弦。杏花沟畔,难撷君饴;若未逢君,忆岂漠然?飘泊之路,尝视君为终焉。远方伊人,吾心付汝。北雁南归,哀鸣啾啾,乃余诀别之语也。远方伊人,莫复相候。饮此马奶苦酒,忘此红尘忘吾”。

昔者,新疆可可托海之野,有蜀中养蜂女,孀居携二子,负蜂箱数十,漂泊至此。孤孀无依,遭蜂农排根,毁其蜂箱,遂结庐荒野,采野蜜以存。

适有哈萨克牧羊者,见其艰辛,日馈馕酪,驱兽护之。后助运蜂箱,渐相熟稔。一日,养蜂女忽伤足,牧羊人驰马数十里求药,日奉羊乳,调护甚殷,兼抚其子。朝夕相对,情愫暗生。

尔后,牧羊人每绕道相访,赠野果,弹冬不拉而歌;养蜂女授以蜜源之辨,共坐山坡观落日。乡人尝见牧羊人为女理鬓,目含缱绻。然哈萨克有旧俗也,独子当娶同族,而女为汉裔,携子再醮,乡议复以“克夫”诋之。养蜂女不欲累郎,遂决意去。

雨夜,养蜂女潜行,留书曰:“勿候矣,适伊犁者妄也。然君之冬不拉,当化那拉提之花。”牧羊人觉而追之,杳不可得。后闻养蜂女“已嫁”,哀之何极,吁嗟!实乃托辞耳。

其后经年,牧羊人恒至女旧居,望草原独伫,至雪覆荒原犹不返;女徙那拉提,每见山花烂漫,辄忆可可托海之日,与冬不拉之声。

后世感其至诚,遂作《可可托海的牧羊人》一曲,使旷世痴情得传于弦歌,令塞外悲欢永镌于人心。其歌曰:
“是夜雨落,终未能留君行;空谷风起,徒然共吾涕零。汝驼铃余响,分明在耳,犹记汝曾驻此。吾酒自酿,不醉于己;君之吟唱,闻之一醉不起。吾愿随君涉雪岭、越戈壁,孰料君绝袂而去,音尘永绝。伊人,吾于可可托海候汝,或人言汝已嫁伊犁。盖因彼处有壮美之那拉提?抑或伊犁之杏乃酿甜蜜?毡房外忽闻铃响,吾知终非汝也。再无人能歌者似君之动人,亦无佳人令吾难忘矣。”

嗟乎!郎情妾意,本可并辔草原,然女恐累君子,忍痛潜踪,岂非天意弄人乎?盖世间之憾,较之完聚,愈摧心肝;世间至痛,非在求而不得,而在不得不舍兮!斯情也,若朔风掠野,过处无痕,然蚀骨锥心,铭心刻骨!

呜呼!此情之悲,虽铁石闻之亦当生哀。养蜂女知牧羊人情挚,然不欲累之,忍痛而别,此真爱也;牧羊人不齿年序,不讳其携二子,竟破俗盟心,倾心以付,此真情也。二者皆情至极处,一以割舍成其深,一以执著见其贞。奈分浅缘薄,不能圆也。今吾(徐淇昉)览此典故,怆然援笔,非独录此典故,亦欲警世:尘寰多并蒂连理,终作分飞劳燕,实乃造化最毒之弄也!
徐淇昉書
時為乙巳年五月廿九日
附录:
一、译文
蜂女牧郎空许约
近来网上热播的新疆那拉堤养蜂女与牧羊人的爱情故事,虽然并非真实存在,却因其浪漫唯美的情节深深打动了无数人。这个动人的传说已被当地作为旅游宣传的亮点,甚至为故事中的养蜂女打造了精美的雕像,成为那拉堤风景区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吸引着众多向往爱情的游客前来打卡。而那首深情款款的《那拉堤养蜂女》更是红遍网络,让这个美丽的虚构故事传唱大江南北。
唉,这首《那拉提养蜂女》歌词如下:
“伊犁的雨水,织不出对你的思念,那拉提的风雪,诉说对你的亏欠。如果不曾和你相遇,回忆不会视而不见。我们曾在可可托海许下的诺言,空荡的毡房,再听不到你拨的琴弦,杏花沟的花,采不出你给的香甜。如果不曾和你相遇,回忆不会视而不见,漂泊的路你曾是我以为的终点。远方的心上人,我把心留给你给了你,北归的鸿雁一声声叫着哀愁,是我在和你说忘了我。远方的心上人,请你不要再等我再等我,喝下手里这杯伤心的马奶酒,请你忘记这红尘忘了我。”
在新疆可可托海的草原上,曾流传着一个关于养蜂女和牧羊人的故事。一位来自四川的养蜂女,丈夫早逝后,她独自带着两个孩子和几十箱蜜蜂,辗转来到可可托海谋生。作为外乡人,她在这里举目无亲,生活艰难。当地的蜂农排挤她,甚至有人故意破坏她的蜂箱。她只能在荒野中搭起简陋的帐篷,靠采野蜜勉强维持生计。
恰巧,一位哈萨克牧羊人见养蜂女她生活艰难,便每天给她送去馕饼和奶酪,还帮她驱赶野兽保护她。后来,牧羊人又帮她搬运蜂箱,两人渐渐熟悉了起来。有一天,养蜂女突然伤了脚,牧羊人骑马跑了几十里路去求药,每天送来羊奶细心照料,还帮忙照顾她两个孩子。两人朝夕相处,不知不觉间,渐渐的产生了感情。
后来,牧羊人开始有意无意地绕路来看她,给她带野果,用冬不拉弹唱哈萨克民歌。养蜂女则教他分辨不同花期的蜜源,两人常常一起坐在山坡上看日落。同村的牧民回忆,曾见过牧羊人温柔地帮她整理被风吹乱的头发,眼神里满是柔情。
然而,现实却给了他们重重一击。牧羊人是家中独子,按照哈萨克族的传统,父母希望他娶本族姑娘。而养蜂女是汉族,又带着两个孩子,加上一些迷信的村民议论她“克夫”,种种压力让这段感情举步维艰。最终,养蜂女决定离开,她不想让牧羊人为难。
在一个雨夜,她带着孩子和蜂箱悄悄离开了可可托海,只留下一张字条:“别等了,嫁到伊犁是假话,但你的冬不拉声会开成那拉提的花。”牧羊人发现后,立刻骑马追赶,却再也找不到她的踪迹。后来,他托人打听她的下落,却听说“她已经嫁人了”,他感到非常的悲伤,唉!其实这只是养蜂女托人传的假话,她不想让他继续等待而已。
多年以后,牧羊人仍时常去她曾经住过的地方,望着那片草原发呆,直到草场枯黄、大雪封山也不愿离开。而养蜂女则带着蜂箱去了那拉提草原,继续她的养蜂生活。每当采蜜季节,看到漫山遍野的野花,她总会想起在可可托海的日子,想起那个为她弹冬不拉的牧羊人。
后人被牧羊人的痴情所感动,于是创作了《可可托海的牧羊人》这首歌,让这段凄美的爱情故事得以铭记和传颂。其歌词如下:
“那夜的雨也没能留住你,山谷的风它陪着我哭泣,你的驼铃声仿佛还在我耳边响起,告诉我你曾来过这里。我酿的酒喝不醉我自己,你唱的歌却让我一醉不起,我愿意陪你翻过雪山穿越戈壁,可你不辞而别还断绝了所有的消息。心上人,我在可可托海等你,他们说你嫁到了伊梨,是不是因为那里有美丽的那拉提,还是那里的杏花,才能酿出你要的甜蜜。毡房外又有驼铃声声响起我知道那一定不是你,再没人能唱出像你那样动人的歌曲再没有一个美丽的姑娘让我难忘记”……
唉!他们两情相悦,本可以并肩驰骋在草原上,但养蜂女唯恐拖累君子,只能忍痛隐匿行迹,这难道不是上天在捉弄人吗?世间最深的遗憾,比起圆满相守,反而更令人肝肠寸断;人生最大的痛苦,不在于求而不得,而在于明明拥有却必须放手啊!这份感情啊,就像北风扫过原野,表面不留痕迹,实则痛入骨髓,永远铭刻在心底!
啊!这段悲怆的感情,即便是铁石心肠的人听了也会心生哀戚。养蜂女深知牧羊人情意真挚,却不愿成为他的负担,忍痛选择离开,这是真正的爱;牧羊人不计较年龄差距,不介意她带着两个孩子,毅然冲破世俗偏见,倾心相待,这是纯粹的情。两个人都达到了感情的极致境界:一个用放手成全爱的深度,一个用坚守彰显爱的忠贞。可叹缘分太浅,终究未能圆满。今天我(徐淇昉)看了这个爱情故事,怀着感慨的心而提笔写下了这篇文章,不仅仅是为了记录这个感人的故事,更是想警醒世人:人世间有多少的恩爱眷侣,最终却成了分飞的孤雁,这实在是命运最残忍的捉弄啊!
徐淇昉
写于2025年6月24日
二、作者简介
徐淇昉
(作者)徐淇昉,男,汉族,1976年6月出生,籍贯为浙江嵊县(今嵊州市),民国官员徐士达之孙。他的祖父徐士达,不仅政绩显著、清正廉洁,更是文采斐然,博通经籍。徐淇昉继承了他祖父的优良基因和天赋,且自幼对传统文化怀有浓厚的兴趣,深受其祖母丁梅兰的启蒙与教诲,更得其父亲徐荣生的悉心传授。在其深厚的家族历史背景与深厚的家族文化底蕴所熏陶之下,徐淇昉继承了家族优良的文化传统,寄文学之志,笔耕不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