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耕时代,打铁是不可或缺的一门手工艺。打铁师傅的基本工具是铁锤、铁砧和火炉。打铁的条件比较差,铁砧安放在三根粗木做的架子上。火炉很小,没有烟囱,连着一个很大的风箱,烧的是碎煤块。铁坯在炉上加热,徒弟拉动风箱,炉火不止是烧得通红,甚至可见蓝火苗。铁坯在炉上烧到桔黄色,师傅用一把长铁钳将坯料从炉中夹出,放在铁砧上,一手持钳夹住坯料,另一手持一短把小锤往坯料上打。徒弟用一长把的大锤,双手握锤,重击坯料。一小一大,交替锤打,在外人听来就是叮当的节奏。师傅的小锤也叫点锤,他是给徒弟的大锤作向导。师傅的锤落在哪里,徒弟的下一锤就会大力地跟去。打铁要趁热,所以落锤比较快。打铁的噪声比较大,语言的交流就不太有效。因此,师徒二人的交流就在铁砧上见真章。你来我往,锤起锤落。师傅既要决定打击部位,还要负责翻动坯料,而徒弟只要卖力挥锤,跟上师傅的锤路就可以了。
坯料的颜色从出炉时的桔黄变成红色再变成暗红色,就意味着温度降低了,金属的可塑性变差,需要再加热。将铁件再放到炉上,徒弟拉动风箱。等到铁件烧热,再来一轮。如此反复,直到形状达到要求。然后是淬火。铁件烧到见红,迅速地放入水中,淬硬。拿出水后用一把钢丝刷除去黑皮。有些铁器还用一块破砂轮稍微磨一下。
毫无疑问,打铁是个力气活。打铁的人也就意味着很“男人”。早年间的苏联文艺作品和我国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文艺作品中铁匠通常都是正面人物或者是工人阶级的代表。典型的铁匠形象是黑红的脸膛、粗壮的胳膊和满是老茧的手。
我市一些乡镇也还有着这样的铁匠。我看到过长乐太平有一家,浦口有一家,黄泽老街也有一家。数黄泽的打铁店最让人难忘。店主是一对老年夫妻,80多岁了,做些锄头铁耙之类的农具,虽然年纪大了,抡起锤子来却劲头十足,一点也不比年轻铁匠逊色。老太太也配合默契,一锤一锤的很合老头的节拍。
只是这样的风景还能存留多久?再过几年,相信这些老照片式的镜像也会慢慢隐出人们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