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袁雪芬拍照，袁雪芬为我签名，一次拜访，成为心中永恒的记忆

2001年1月，嵊州市越剧艺校小百花实验团赴沪演出，袁雪芬（右二）、范瑞娟、傅全香亲自辅导小演员。

袁雪芬的签名

    越剧表演艺术家袁雪芬病逝，使我震惊、悲痛。

　　79岁的我，可以说是看着越剧长大的，对越剧那种血浓于水的感情，深深地渗透在我的骨髓之中。在老一辈越剧表演艺术家中，我最崇敬的就是袁老，上世纪40年代和50年代初在上海我曾多次看过袁老的演出，“袁派”艺术唱腔淳朴，感情真挚，韵味醇厚，委婉缠绵，千回百转，感人肺腑。

　　出于对袁老的敬仰，35年来我曾为我心中的偶像拍过上百幅照片，留下了许多美好的记忆。

　　2001年1月，嵊州越剧艺校小百花实验剧团赴上海逸夫剧院演出，曾轰动上海。为了让这一批年均仅17岁的越剧雏燕飞向艺术的天空，在新世纪的上海戏曲舞台上展翅飞翔，袁老自始至终，亲临现场指导。

　　于是，在咔嚓声声中，我的镜头里留下了许多珍贵的照片：有袁老和范瑞娟、傅全香三老在新闻发布会上手把手指导小演员的镜头；有袁老亲自为小演员化妆的镜头；有每场演出谢幕时，袁老登台祝贺的照片；有小演员们与袁老亲昵相拥合影的照片……

　　在不少人的眼中，袁雪芬是一位很严肃的人，但当你走近她时，你会惊喜地发现袁老不仅平易近人，更是一位爽快幽默的长者。2001年1月7日晚上7时左右，原嵊县越剧团著名花旦陈岚匆匆来到逸夫剧院的贵宾休息室，袁老笑脸相迎，当两人亲切握手时，袁老问：“怎么如今舞台上见不到你的影子了？”陈岚笑着回答：“老哉！”袁老哈哈大笑，反问：“你老了？”于是，大家畅怀大笑。接着，袁老语重心长地对大家说：“当年梅兰芳、盖叫天年近花甲，还登台献艺，艺术应该是棵常青树。”

　　有一件事，更使我终身难忘。

　　2009年8月，我拍摄的《追影越剧30年》画册初稿形成，我很想聆听袁老的意见，请求嵊州越剧艺校名誉校长葛南尧老师的帮助。葛老师笑着立即拨通上海袁老家中的电话，接电话的是袁老的儿子，他说：“我母亲一直在医院疗养，我会转告你们的请求。”

　　次日传来喜讯，袁老同意接见，但时间只限20分钟，约定9月5日那天上午9时正。我欢欣若狂。

　　9月5日那天凌晨5时，我在葛老师的陪同下，专车从嵊州出发，由于上海市区堵车严重，我们到达复兴中路袁老家中已迟到十分钟，袁老早从医院回家在客厅等待。见到我们，袁老笑脸相迎，与我俩亲切握手。当我从皮箱中取出厚厚的四大册初稿时，袁老说：“客厅光线不好，还是到阳台上去吧。”

　　袁老在审查我的画册时非常仔细，令我感动与惊讶。当她看到画册中有一幅她年轻时的照片时（是我从资料中翻拍的），她感叹道：“当年20多岁时，正值旧社会，演戏日夜场不停地连轴转，我唱得吐血，如今的年轻人真幸福。”当看到我的画册有许多儿童演出越剧的照片时，她开心地笑了：“很好，很好！”我向袁老汇报这本画册只集中反映我们嵊州籍演员时，她表示赞许。

　　时间飞逝而过，原约定的20分钟，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过去。35分钟后，葛老师对我说：“为了袁老的健康，我们应该告辞了。”

　　临别时，我恳切地要求与袁老合影，袁老笑着说：“要拍照？那你们等一等，我去换一件衣服。”说着走向内房。 拍完照片，我又请求袁老给我的画册写几句，她谦逊地说：“我的字写得不好，还是签个名吧！”只见她一笔一划、工工整整地写下了“袁雪芬 2009年9月5日于上海”。

　　告别时，袁老坚持从两楼一直送我俩到一楼门前，握别时，她再三叮嘱：“向家乡人问好！”当我们跨上车子时，她还微笑着向我们挥手……

　　袁老，您是如此亲切、慈祥，你的音容笑貌，永远活在我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