嵊州人讲话来得直白,他们把送孩子上学叫做“读书”,而对于看手机玩微信的叫做“读屏”。说得确切些,“读书”应该是指阅读纸质文本,即印在纸上装订成册的书本以及报刊。而“读屏”则指通过网络输过来的视屏,如手机、电脑等等。由于网络特有的链接方式、强大的信息搜索功能、多彩的图文声像信息,给人们带来了许多新鲜的阅读体验。与传统的纸质阅读相比较,以手机为代表的新媒体阅读——“读屏”具有便捷、舒适、直观、互动的特点,阅读的趣味性也大有增加,所以越来越多的人在“读书”和“读屏”的选择上毫无疑问地选择了“读屏”,而丢掉了“读书”。君不见家里家外、大街小巷、公园商场,甚至餐厅厕所,随处可见大到白胡须、小到开裆裤,男女老少,人手一机,痴痴迷迷地盯着视屏(小孩看的可能是游戏或听音乐)。
据说,早在2008年,我国已进入短信时代。这一年全国民众购书费与手机短信费相当。如今10多年过去了,手机已全民普及,手机通讯费已成倍、成十倍地增长,大大超过购书费了。为此到书店购书的个人越来越少,到图书馆借书的读者只减不增,连租书摊也悄然消失了。至于捧着厚厚的大部头作品细细阅读的人,更是难得一见。
这种情况引起了许多有识之士的忧虑,几年前,有位在上海工作的印度工程师,常常坐飞机回印度探亲,每次在飞机上,总是看到几乎所有的中国旅客,都是低着头,专心致志地在看手机。而其他外国旅客,总是翻翻书报,没有一个在玩手机。于是他向中国的一家报社写信,说出了自己的忧虑:“这样下去,会不会塑造出只能阅读片段信息、只会使用网络的下一代,让他们远离灵魂,因此而付出沉重代价。”曾任文化部长的作家王蒙也道出了他的担忧:“当前形势下,用传播代替服务,用碎片代替经典的现象,造成我们的文化有断裂的危险。”
据说,曾经有人发起过一个“读不下去的书”的网络投票活动,结果《红楼梦》《三国演义》《水浒传》和《百年孤独》等中外名著名列前茅。我身边就有这样的实例。一次,我与几位玩手机的年轻朋友聊读书。我突然问“你们晓不晓得中国的四大名著?”回答说晓得晓得,很快报出书名。我心中不由得一喜,我们嵊州人文学修养还不错嘛!可是我又问了一句,却由喜转忧了。我问,你们是怎么知道这四大名著的?回答有说是电视剧里看来的,有说是听老人讲故事听来的,有说是看连环画看来的。真正完整读过原著的却没有。
“读书”和“读屏”只有一字之差,差别到底在哪里?
“读书”一般是以学习和工作需要,是一种学习性的阅读。人们在书中探索人性,提升个人思想素质,观照自我精神世界,从自我向外延伸,更可以懂历史,识真知,对生活本质进行有益的思考,有效地锻炼记忆力、想象力、思辨力。读书往往需要反复斟酌,细嚼慢咽,而且可以常读常新,常品常深。高尔基归纳得好:“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当然也是社会发展最基本的素养。所以,一般称之为深度阅读。
“读屏”则因为阅读方便,信息量大,有很强的共享性,加上有文字、声音、影像、电子游戏、交互平台等不同内容和形式,使人们很容易发现自己的兴趣点,而被牢牢吸引住。读屏大都是为了生活和娱乐,是一种休闲性的阅读。什么搜索性阅读、标题式阅读、定制式阅读、跳跃式阅读、联通式阅读等等。通过不断变幻的花样,也能获得一些信息和知识,用这样的阅读获取的信息和知识,人们往往难以把握其准确性,也经常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用这样的方式阅读必然是浅层次的和不完整的,是孤立的而非系统的,是表象而非本质的,只是一个个零散的知识点,相互间缺乏关联,有人把这种快餐式的阅读称之为碎片化阅读。当然,新媒体本身也在不断提高,例如最近不少人在讨论和研究如何用短视频和直播平台来推介文学作品和进行新闻传播。
“读屏”尽管有其不足之处,但是它与“读书”并不是让我们只能两选一的,两者都可以选,只是不要用新媒体阅读(读屏)来取代传统阅读(读书)。只要明确阅读的目的,定好阅读的重点,合理安排时间,运用好两种阅读的互补关系,用博学的钥匙开启我们的智慧,这不是一件大好事吗?还是重温一下英国哲学家培根的话吧:“史鉴使人明智,诗歌使人巧慧,数学使人精细,自然哲学使人深沉,伦理之学使人庄重,逻辑使人善辩。”总之,阅读使人充实,让我们通过阅读来得到持久的动力、充沛的活力、足够的能力,在为实现中国梦的征途上奋发尽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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