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东白山之行

　　东白山距水竹村20公里，又称太白山，海拔1170米，处在东阳、诸暨、嵊州三地的交界处，是浙中金华、绍兴两地区的最高峰。

　　山上常年云雾缭绕，终年笼罩着一种神秘的色彩，相传这是天上玉帝第七个女儿思情下凡的地方，为此在高山顶上还建有七仙姑庙，供奉着七位仙女的神像，终年香火袅袅。东白山历来是文人墨客登高望远吟诗作画的胜地，更是寻常百姓祈福、还愿、求子的地方。每逢农历七月初七，是织女牛郎相会的佳期，若逢盛世时便有上千游客上山守夜，迎候七仙女下凡聚会。更为称奇的是，一千多米的高山上竟还有一个美丽的天湖，湖水碧波荡漾，湖中荷花竞美，芦苇摇曳，野草丰盛。此湖一直是大雁栖息的天然驿站，每逢春暖花开和金秋时节，南来北往的飞雁给人留下了许多情思和遐想。东白山地处浙江沿海，常有台风过境，高大的树种已很难生存，取而代之的是遍地结有野果的灌木林和山花烂漫的芳草，恰似一个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地方。

　　在孩提时代，刘文西便非常爱听长辈们给他们讲去东白山顶守夜、祈盼七仙女到来的往事：“在那顶峰上，太阳西坠后，迎来的是一弯勾月，满天的星星。那月真清，勾人心魄，那星真明，一颗颗悬吊在空中，真有随手可摘的感觉，山高天近，那星星看上去足有饭碗那么大……”这些都给文西和小伙伴们留下了无穷无尽的遐想，他们很想去看看，但议了几次都未能如愿。学校放假后，文西与伙伴商议：一定要实现这一梦想。于是，文西邀了根松、岩汀等七八个小伙伴，带着中饭开始向东白山挺进。

　　他们沿着陡峭的东阳、嵊州相连的白峰岭古道，不知穿过了多少村庄，翻过了多少山岗，绕过了多少悬崖峭壁，整整花了约4个多小时，终于来到了离山顶不远的风动石景点。该石真奇，足有七八千斤重，横卧在山坡上，只有一个点着地。他们用双手一推，巨石果能晃动起来，据说每逢大风过境，风吹石动呜呜作响，故称为风动石，真是不可思议。他们再往上走就到了七仙姑庙，该庙虽然不大，但全是由石块堆砌而成，经受了几百年的风霜雨雪而巍然不动。庙中有一位年纪较大的管理员，他挺认真地自吹说，自己经常看到七仙女领众姐妹下凡来游玩。这一切，给少年们增加了似信非信的悬念。

　　再沿着仙姑庙的石阶拾级而上，就到了东白山之顶峰。

　　东白山顶峰呈圆顶形，全是连成一体的岩石组成，已经不能生草木了。站在山顶上真有一种天人合一的感觉。举目远眺，方圆百里尽收眼底，确是“绝顶缘崖上，千山一望收”景象。往东南看是东阳的山山沟沟，朝西看是诸暨星星点点的村庄，向北看是嵊州绵延不断的山丘，环视四周，山水村庄似尽在足下。此时十几岁的少年正值风华正茂、意气风发，面对群山，一种顶天立地的自豪感油然而生。可惜当时是白天，而不是在夜里，他们对上辈人常说的那种“人在苍穹行，月从身边过，星在空中舞”的美妙夜景感觉不能拥有。

　　在山上小憩后，文西打开画夹，拿出笔来……没有多长时间，天上盘旋的山鹰、远处逶迤的群山、依稀的村庄，以及坐着的、躺着的、站着的小伙伴形象都悄然地落到了纸上。据当时小伙伴回忆，虽然粗线条的速写并不十分像，但每个人都是有形有态，线条轮廓分明，每个人都能高兴地在画里对号入座。

　　东白山之行虽然极为辛苦，但的确能让人产生一种天地之宽、山河之美、中国之大，路在足下、奋斗必成的催人奋进的心境。当时的刘文西站在山顶上的时候，又想起那个世界大画家“达·芬奇”，更加暗下决心：“路是人走出来的！我要将自己认定之路坚定地走下去，今天在东白山，明天一定要到黄山去，今后一定要到泰山去……”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