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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产队里的那些事
来源:嵊州新闻网 作者:钱徐良 2013年03月20日16:28:32 

耙田

  笔者十七、八岁时也曾尝试过用牛耕田,牛根本不听你的使唤,甭说能耕直了。耙田和耖田我没有去试过,因为连最基本的耕田也搞不好,老农是不会让你去试耙田和耖田的。

  “评折头”与选队委一样一般也选在年终或年初的闲季进行,每年评一次,全生产队的社员开会公开评折头,一般都能做到公平合理。男的最高是十折工,十折就是一天劳动得10分工分,不过十折工如上面提到的不仅要体力强健,还能需用各种农具,因而十折工还是比较少的。有些体质稍弱或对需用农具不甚精明者评个九折八或九折六;残疾人员则评得更低点,如九折工,或更低一些。十五六岁的青少年评六、七折;十七八岁的评八折或九折;女的最高也就是七折,稍弱的评六点八折,或六点六折等;未成年的少女就更低了。七折就是劳动一天拿7分工分。在学校里读书的学生是不能评折头的,他们在放夏假时,一般在父母做定额工时,帮助他们,或者自己做些定额工。“做定额工”就是农活包干,如种田和割稻一般都是包干,如从田头到田尾割90米的一行稻得几厘工分;种一埭(da)田多少工分等等。我们张钱村的田经过园田化后基本是长方形的,长一般是90米、宽30米。

  妇女因为折头低,人又比男人生得小巧,所以有能力的妇女一般喜欢做“定额”的种田;未满十折的小青年也喜欢种田。割稻也是“定额工”,也多是未满十折的小青年、读书放假的学生和妇女去做。男的因为折头高,九折多和十折的男劳动力一般做耕田、耙田、耥田、摊猪团和撒化肥等杂工。杂工就是劳动一天得该人的折头工分。

  用打稻机打稻谷也是属于定额工的,这种定额工男人女人都会参加,而且必须有体力强健能挑重担的男人参加,因为在水田中用打稻机打出来的稻谷,像在水中浸过一般,湿淋淋的,挑一担毛两百斤重的湿稻谷从打稻机到田塍,只能有强劳力的男人来完成,女人是吃不消的。还有把放在田塍上的一担担稻谷用手拉车运到晒谷场上,也是男人的活,因为女人力气小,田间的路又窄,如果让女人推着有七、八箩稻谷最多时放九箩稻谷的手推车,倒翻在路上或路边的水田中,不知会给本来就忙得要命的夏收夏种平添多少麻烦。八、九个人一起打完一坵田(我们张钱村一坵田一般在四亩左右),按田亩计算,总共得多少工分,然后把总的工分按折头分摊给一起打稻的男女社员。

  一些山区出生嫁到平原地区的妇女,往往不会拔秧种田,或者种得很慢,主要原因是山区几乎没有什么水田,因而小时就得不到锻炼,成长后再学习拔秧种田,就种不快了,她们去种田就得不了多少工分。因此她们宁愿跟着男人打稻,或者在晒场上晒谷和摊猪团等杂工。男的因为折头高,杂工多,所以比有能力能种田的妇女要相对悠闲些;不会种田的妇女就更舒服些了。这也合乎《庄子·列御寇》中的“巧者劳而智者忧,无能者无所求”的说法了。不过,能力较弱的妇女挣的工分就少,家庭往往会变成超支户。

  在一坵田种田的男女社员们,还不时会开展种田竞赛。这种比赛往往是自发的,就是两个并排种田的人,互不服气,自然而然就开始赛起来。本来有点超前的那个人,被稍后面的那个人,追上来,并超过了,还有专门的种田术语,叫做被人“套麻袋”。被人“套麻袋”是很没面子的事。这种“套麻袋”的比赛多发生在青年小伙子和姑娘们的身上。年轻小伙被大姑娘“套麻袋”那是很没面子的。

  我母亲种田插秧比较快,所以夏收夏种开始,一般去做“定额”的种田和割稻。为了帮助我母亲多种田,我们兄弟俩十来岁就跟着母亲种田割稻。后来我们去外地读书,暑期放假回家,还是跟着母亲挣工分。

  夏天割稻和种田真是极累的劳动。夏季里为了及时收割早稻、栽种晚稻,常常早晨三、四点钟起来劳动,直到晚上八、九点钟才休工,这是常有的事。

  夏天双抢种田,天气摄氏四十来度,头上顶着烈日,脚下田水发烫,弯着腰种田,因我们村的田一般长都有90米,只有种好了90米一埭田(一埭田:一般是横种六株水稻,这样不断种,从田头到九十米处的田尾),才能坐到田塍上休息一下。艰辛的劳作后,能坐在田塍小息片刻,那才叫舒服呢。如果边上有小渠,那会到小渠中用水浸湿毛巾擦擦身,降降温;如果边上是大渠还有可能把身子在水中沉一下,或者稍作游泳,来降降温,反正过不了多久,穿着的衬衣就会被炙热的阳光烤干,又会炎热难耐,还是穿着湿衣服舒服呢。种田还不用用力使劲,那割稻是要用力气的,还要防自己的手指头被镰刀割破。小时割稻自己的手指头被割得鲜血直淋,也并非罕见,想起来也心有余悸。不过割破手指头总可以休息几天了,这也算是一种聊以自慰吧。

  在水田中拔秧种田最烦人的还是水田中的蚂蟥,田中蚂蟥很多,它们不时赶到你的脚边,叮在你脚上,还会延摸到你的腿上,吸你的血液。你干活要赶进度,哪有那么多时间停下来去捉叮在脚、腿上的蚂蟥。而且蚂蟥叮着你吸血时,不痛不痒,你不留意,还发现不了,因脚浸在水中。没办法,只能用裹脚带把脚和小腿裹起来,以防蚂蟥叮咬。

  我家所在的生产队曾经把捋田(也叫耘田)也作为“定额工”来实施。捋田就是水稻种下后不久,水田中会生出细小的毛茸茸的小杂草用手除抹掉,再兼有松稻根下泥土的效用。捋田这种田畈生活其实不宜“定额”去做的,因为定额捋田按捋一埭田多少工分来记工,捋得好坏区别很大。诚实的人认认真真捋,就会比较慢;奸猾的人不顾后果,就会很快地捋完一埭田。果然,我们生产队在定额捋田时,一些很不负责的小青年乱抹一通,就捋完了一埭田,差不多有小步走路那么快。结果很多小杂草并没除去,只是搞浑了田水。当天生产队长无法评估,第二天等水澄清,就看到结果了。生产队长气得要死,但也没有办法。后来捋田再没有搞过定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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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何东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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