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来源：
今日嵊州
作者：
饶湫波
2007年11月06日08:37:04
|
|
|
闲着无事，宁州市林场职工项宪运，就拖出那张已经泛红的竹躺椅，放在自家宿舍墙边，斜对阳光，闭目养起神来。正感惬意时，忽然听到一阵嬉闹声传来，于是睁开双眼欲看究竟，这一看不要紧，要紧的是他看到胖墩手中所举的那个灯笼，不仅颜色是白的，而且形状也有点怪异，怪异在什么地方呢？一时又说不清。就在他纳闷之际，胖墩与他的同伴们跑了回来，这次项宪运看清了制作灯笼的材料。经过短暂的惊诧，他终于捧腹大笑起来。
如果项宪运仅仅是自得其乐的话，也许接下去的故事将子虚乌有，但问题在于，项宪运是个多事的人，正是他的这种多事态度，导致这起纯属出于小孩童真的事件，朝着非理性的方向发展，以致最后酿出了一桩让林场职工迄今还感慨不已的大案。
自己笑够之后，项宪运开始迅速招呼他人。目睹了胖墩手中的灯笼后，这些人也像项宪运一样，边笑边充当原子裂变的媒介。随着观众的增多，笑声几乎连成一片。不过话又说回来，构成这场大笑的主角，全是那些已婚男女，之所以这样，是因为那些未婚男女，在看了“灯笼”的真面目后，往往都是红着脸，迅速逃避——他们不是不想笑，而是没有资格笑。
笑声所产生的分贝，终于吵醒了每天必须午睡的胖墩母亲过小芹。胖墩的父亲名叫董才华，是中学语文教师，出口成章，且写得一手好字，因学校离林场有近30里路，因此只有到周末才回家。过小芹是林场的电话接线员，这个岗位在通讯条件极差的年代牛得很，因为哪家万一有急事需打电话或接听电话，都得由过小芹转告。正因如此，人们对过小芹的尊重，就多少带了些谄媚的成份。而长时间领受这种尊重，促使过小芹形成了泼辣的秉性。她撩开窗帘，询问楼下一个笑得正在抹泪的职工，见是过小芹问，职工顿时收了笑，不无讨好地说：“过姐，我刚想来告诉你呢，你家胖墩，不知被哪个人利用了，正丢人现眼呢！”
过小芹就像旋风般卷出屋去，二话没说给了儿子一个耳光，然后厉声追问：“是谁让你做的？”胖墩就哭着说是李猴哥。已被这场变故吓傻了的小李猴，就结结巴巴地辩解，从而让围观者洞察了这次游戏的由来：为了学做‘南霸天’夜间出游，小李猴说要弄盏灯笼，因无气球之类的替代品，小李猴说他有办法，于是一行人跑到亮阿姨的窗棂下，捡了一个类似鱼泡的东西，用水洗净后，吹大，系于竹竿上，然后让胖墩充当举灯笼的狗腿子，开始疯玩。
这下坏了，坏了什么？坏了名誉！谁的名誉？小陶的名誉！小陶是谁？小陶就是小李猴说的亮阿姨啊。小陶全名叫陶小亮，模样儿长得增一分就胖、减一分则瘦，只要开笑，她的粉腮上就会显出两个迷人的酒窝，因此小孩们就叫她亮阿姨。你想想，没结过婚的小陶窗前，咋会有这种误人子弟的玩意？难道身为黄花闺女的小陶，私下里早就……
就像细胞裂变一样，短短数分钟，有关未婚的小陶早在做已婚之事的消息，就迅速传遍了整个林场。这里作个说明，21岁的小陶是个下放知青，未婚。基于这个原因，那些未婚男青年便把她作为追求的目标，除此之外，一些已婚男子，脑子中也不时滋生与小陶共眠的非分之想。而事实上，每个人又都明白，以小陶的漂亮与高傲，这辈子是轮不到自己享受的。既然轮不到，又有啥可惜的呢？于是埋藏在大家内心的龌龊，就通过这一事件，爆发出来。随着大家想当然式的演义，小陶与多个男人有染、还堕胎过的消息，终于不胫而走。
在这种人人指戳的情况下，小陶做出了一件极不漂亮的事件——上吊自尽。她在遗书中写道：我要让法医来证明自己的清白！然而未等法医把小陶还是处女的情况予以公布，一场新的惨祸发生了：胖墩和小李猴，被林场的业余诗人任天杰一并闷死在水槽里。任在跳楼自杀前，对抓捕他的人放声朗诵：啊，苍天，女神死，我愿伴随，顺带两男童！
第二年，34岁的项宪运突然瘫痪，原因是腰椎脱出，三年后死亡。有人感言，说项的腰椎病变，就是那次大笑造成的！这种说法过于牵强，传谣不得，否则又有可能出事！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