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11点,UA86航班从纽约纽瓦克国际机场起飞,我们开始了返回的行程。
你经历过连续24小时的白昼吗?你看到过连续24小时的太阳吗?我可是看到了。飞机线路跟来时不同,来时横跨太平洋一个半球,回时穿越大西洋另一个半球,合起来正好一个球。飞机飞过美国东北地区,经过大西洋,再沿北冰洋上空飞,然后飞经俄罗斯大地,蒙古大地,进入祖国大陆,经过北京、天津、青岛,最后第二日下午2时在浦东国际机场降落,前后16个小时,我一直看到一颗明晃晃的太阳在空中悬着。加上起飞前的4个小时阳光,着陆后的4个小时阳光,就是连续24小时的阳光。时间真是奇妙,可以缩短,也可以延长。
走出机场,一股又湿又腻又腥的空气扑面而来。我的喉咙似乎一下子又堵上了。差不多一个月时间,在美国不翼而飞的咽喉炎似乎一下子又复发了。这就是空气质量。纽约一一上海,同样是国际大都市,同样是国际金融中心,空气质量不可同日而语。
乘着机场大巴进入市中心,一幢幢高楼大厦扑面而来。相比之下,上海似乎比纽约新多了。但是除浦东外,我们的建筑似乎都是一个个直竖的方块,呆板、整齐、划一,缺少变化,缺少美感。曼哈顿的楼群可是高低错落,造型各异,有方形的,有圆形的,有五角形的,有方顶,有圆顶,有尖顶,许多建筑窗间有罗马柱,墙腰有雕塑,墙脚有花圃,充满了艺术的美感。看来,我们的城市规划师,我们的建筑设计师应该好好到发达国家去参观鉴赏,将我们的追求居住,追求实用的建筑提升到艺术的美的层次。
当然,更重要的还是国民素质。美国旅行,除了奇特的自然景观,奇妙的人文景观,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美国对残疾人的照顾和尊重。
无论是影视场还是游乐场,都有残疾人的绿色通道,都有残疾人的专用席位,专用席位是全场最好的位置,又宽又大(据说连总统也没有这样的座位)。此外,机场、大巴、厕所……都有残疾人的专用位置。
我因为腿伤,拄了一根拐杖,在所有场合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照顾。大巴下车,胖乎乎的美国司机总早已守候在门口,扶我下车,3D影视排队,总有一位美丽的小姐引我进入绿色通道。几乎所有的外国人迎面碰上,总微笑着对我点头示意。最意外的是一次中午一个人坐在旧金山港口的一条长椅上歇息,旁边坐着两个五六岁的外国小孩和一位母亲。两位孩子长得非常漂亮,都是深亮的眼睛,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子,天然的鬈发。我情不自禁地伸手摸摸男孩的脸蛋。男孩迷人地笑了,母亲也对我灿然一笑,说:“三克油。”这时候,已有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我面前。他看看我身旁的拐杖,用手指指着自己的嘴。我明白他的意思,是问我有否吃饭。我连忙点点头。他误会我的意思,以为我要吃饭,拿出一张美钞给我。我连连摇头,连说“糯,糯”,然后然后拍拍肚子,意思是吃饱了。他疑惑地耸耸肩,在我旁边坐下,一只长满红毛的手扶着我的肩,示意他的妻子拍照。完后,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串票券,撕下几张硬塞到位我手中。我坚决不要,他坚持要给我。孩子和母亲都看着我们笑。我拗不过,收下了那几张全是英文和阿拉伯数字的票券。后来向一个留学生模样的同胞一打听,才知道这是几张优惠券,有餐馆的,有游乐场的,都有百分之五十的优惠。老外的友好使我难忘。
反之,“海鸥”公司的旅游车没有残疾人的专用座位,国人担任的导游也没有扶老携弱的动作,他们最买力的是推销自费旅游项目。一次在环球影城吃中餐,那个黄皮肤的身强力壮的旅游同胞不许我排队等座位,还是先坐在那里就餐的那位老外愤怒地示意壮汉退下,然后将位置让给我坐。
这就是国民素质,文明程度。在老外眼里,残疾人也是人,他们需要得到更多的关爱和帮助。美国的日常生活,制定了许多规则,因为大家都知道没有规则,社会就会乱套。同样,大家都遵守规则,因为大家知道,一个人的不遵守规则,就是对九十九个人的不尊重。反之,在美国,闯红灯的,随地吐痰的,乱丢垃圾的,大声嚷嚷的,脱团迟到的,似乎都是黄种人。
经过几十年的飞速发展,我们的经济是上来了,排名世界第二位。但是我们的环保,我们的国民素质,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写到这里的时候,惊悉伦敦奥运会男子110米栏预赛,刘翔跨第一个栏时摔倒,用一只脚跳到终点。刘翔的脚伤肯定很厉害,说不定终身带残。各种各样的言论排山倒海扑向刘翔。给刘翔以充分的理解和尊重吧。他也是人。人永远是第一位的,其他都是第二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