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能致富,俭能养家,勤俭才能持家。”
——母亲对我们的训导
我父亲和母亲都是苦藤里结下来的苦孩子。两人结婚时,只有一间50平方米的泥墙屋,泥墙屋隔成两间,里半间作房间,外半间作灶头间。一到梅雨天,屋子里湿漉漉的,墙壁软塌塌的,仿佛随时都会塌下来;而一到夏天,蛇呀、虫呀就从墙脚里不声不响地钻进来,把我母亲吓得哇哇大叫。
那时母亲就在心里定下了一个目标:要造一间自己的新房子。当时我父亲在外面做手艺,我们三姐妹也陆续降生,母亲既要去生产队里挣工分,又要照顾我们姐妹仨,还要到地里干活,忙得够呛也累得够呛。而在上世纪70年代,生产队又能挣多少工分呢,我父亲又能挣几块钱呢,再说,还有一家五口吃穿用度的开销。造一间新房,简直就像登蜀道一样困难。但我母亲依然执着于要造新房子。
1979年,我家二层楼的新房子果然造了起来,而这一切归功于我母亲的勤俭持家。当时,买肉要肉票,买糖要糖票,扯布要布票。我家里的这些票,几乎都让它自动过期。母亲舍不得花钱买肉、买糖、扯布,她要省下每一分可以节省的钱。当然,母亲也知道我们的嘴巴和身体需要肉,没有肉,她就用鸡蛋来弥补。家里养着几只母鸡,母亲隔两天就会做一碗鸡蛋羹让我们补充营养。而我们身上穿的,基本是母亲用旧衣裳改出来的。我的衣裳是用小姨的旧衣裳改小的,我妹妹的衣裳是我穿过的,我弟弟的衣裳是我舅舅穿过的。只有过年时,母亲才很大方地给我们扯一件新衣服。当然新衣服做得又肥又大,母亲希望我们多穿几个年头。
新房子就在母亲这种近乎苛刻的勤劳和节俭下造起来了。多年以后,生活条件好了,日子好起来了,母亲还是勤俭如旧。她说,勤能致富,俭能养家,勤俭才能持家。母亲把“勤俭持家”这条朴素的古训作为我家的家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