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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圆桌之“远去的耕牛事”
来源:嵊州新闻网 作者: 2017年05月24日10:02:12 

  一天清晨,我呼吸着“野生”的清新空气,在堤坝上做养生保健操。

  忽然,我眼前一亮,江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定眼神一看,发觉在一片低矮、稀疏的灌木丛中,一群大水牛展现在我的眼前。我粗略一算,足有20头之多,它们有的在觅食,有的在逗玩,还有一些已吃饱了的,趴在地上反刍。它们,让我回到了记忆中的童年中……

  我家曾是长期的养牛户。我的童年,是伴着牛索长大的,一直到10岁那年,作为家庭重点培养的对象,我才走进了村里办的学校。但逢节假日或寒暑假,牵牛啃草还是我的“老课题”。

  放牛有两种方式:一是一个人独自牵牛觅食。一绳在手,溪边、池旁、田坎,荆棘丛边,哪里草多便往哪里带。有时,发现一处像样的嫩草地时,心里的那股高兴劲,没有放过牛的人是很难体会出来的。

  另是合群放牧。早晨,同村的一群小孩,相约结伴同行。我们这里没有大牧场,只能把牛赶到村外的大草地或大墓地周围,把牛索盘在牛角上,让其自由觅食。但群牧时,要注意一个问题,就是看牛能不能合群,如果不合群,水牛牯如果角斗起来,是很麻烦的一件事儿,需找来大人,才能解决问题。

  在长期的养牛过程中,特别是大人的言传身教,我深懂“牛无夜草不肥”的道理,每天晚上,我会尽量准备更多的青饲料,如果要用干草料作补充时,我会从“草垛堆”中抽出大把的鲜白的干料。为了牛能在晚上既吃得好,又休息得好,我除了每天早上准时捡拾牛屎,小声吆喝着牛屙尿,还要及时搬走“牛食头”,勤换勤晒“牛寿草”。为了驱蚁,晚间还会为其点上盘香,尽量营造一个好环境。

  那时,我家养的是公有私养的耕牛,由于全家人的努力,牛被养得皮毛光亮,膘肥体壮,年终评比验收时,体重超标,因此,父亲被评为养牛模范,受到生产队的表彰。

  集体时代,牛是生产队的主要工具,我父亲是位犁耙田的好把式,对牛的要求,是比较挑剔的。有一次,他出工前叫我到邻居屋后的竹丛中砍“牛鞭”,并交代要粗杆的。交货时,父亲一脸的不满意,我也以没带刀具、大的砍不出来为由,搪塞过去。想不到,当他收工回家时,还没进门就大嚷说:“不过瘾,不过瘾。”原来,父亲是嫌竹条太小,驾牛的速度不够快,才招来了他的“不过瘾”。

  最使人难以忘记的是,公社化时期的“深翻改土”运动。那时,牛力唱主角,父亲先在田埕上犁起第一层表土,社员们及时把已翻起的田土垒成几道“土堤”,露出土格,再让父亲犁第二遍。接着,社员们手握锄头,再深翻三尺,然后撒上地皮沙、杂土等。

  家乡的耕地属粘质土,犁了一段时间,牛已力不从心,拉不动了。为赶进度出“政绩”,人们只好几位一组,采用人力拉犁的办法,来确保工作进度。就这样,折腾了整整一个冬天,结果许多瘦弱的老牛被累死,犁也弄折了好多部。更为遗憾的是,还人为严重破坏了土壤的结构,导致连续数年难以耕种,引来了人们的很多牢骚话。

  那一年,我家领养的是头母牛,那时已经怀孕了,但也逃不过“深翻改土”那一劫;到快临产的时候,却又赶上“三夏”大忙,眼看夏耕的任务越来越紧迫,为了不误农时,它只能挺着大肚子,参与耙田。

  父亲虽是个倔强的人,但骨子里的善良,却让我至今不能忘怀。为了不劳役过度,父亲小心翼翼,适时让母牛休息;为了多增加营养,出门时便嘱咐家里人,多备些好草料,煮好米汤、番薯丝汤,常是由我带到田头,给母牛增加营养。

  每当劳役结束时,父亲都会长长地叹一口气,及时为母牛洗去身上的泥浆,然后带着洗得干干净净的犁耙,牵着母牛回家。

编辑:何东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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