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母亲
每条路都有起点。马崊的艺术之路,起点来自其家庭和父母。
“我的父亲马大成,嵊州市长乐镇小昆村人。”话题的开端,马崊首先提及父亲。
在小昆村的村志里,马大成一家被称为“艺术之家”,兄弟数人,都与音乐有着不解之缘,且成就不俗。
但在马崊的眼中,父亲只是一个对二胡喜爱到骨子里的“琴痴”。当年,马大成在长乐阳山中学读书时参加了学校的文艺演出队,学习二胡、秦琴、三弦等乐器。15岁时,由于其父在上海工作,中学毕业后的马大成也到上海读书,后进上海一家工厂做学徒工。其间,上海总工会推荐他去上海民族乐团“师资训练班”学习乐队指挥和二胡,并参加上海工人文化宫乐队。
偶然的机遇来自冥冥之中的命运安排。一个空闲的傍晚,马大成照例在家中窗下拉二胡,琴声悠扬,吸引了一个偶然从窗下经过的人,他不自觉地驻足倾听,久久不愿离去。他是铁路文工团的一个负责人。就这样, 1959年,马大成调到铁道部西北铁路政治部文工团工作,任乐团首席。上世纪60年代,因为不习惯北方的冰天雪地,加上经常外出演出,身体一向瘦弱的马大成深受奔波之苦,逐渐抱病,不得不转业回到杭州。也就是在这时与嵊州女子钱彩飞相遇。
钱彩飞同样来自艺术之家。“我的妈妈是典型的江南女子。因为外祖父曾在上海越剧小歌班乐队中担任主胡,受家庭影响,母亲从小喜爱演戏。”马崊寥寥数语,勾勒出母亲的前半生。1956年,浙江越剧团到嵊州招收演员,当时年方15岁能歌善舞的钱彩飞一下子被选中,担任演员。她师从“传”字辈姚传乡、沈传琨等老师。曾参与越剧传统戏《白蛇传》《御河桥》等剧的演出,还在香港文华电影公司拍摄的电影《西厢记》中担任角色。
马崊印象中的父亲,沉默寡言,却对二胡有着一种骨子里的喜爱。父亲拉琴时的模样,也成为女儿记忆中经典的形象。“与二胡在一起时的父亲,仿佛周围什么都不存在了,只剩下他和手中的琴。”也正是对二胡和艺术的痴爱,因身体原因而不得不终结专业艺术之旅的父亲心中一直有个遗憾,这个遗憾也成为他决心让马崊走上艺术道路、以弥补自己人生缺憾的一个动力。
马崊珍藏有一张照片,是她两岁时与二胡的合照,当时的她还没二胡高,因为站立不稳,母亲让她靠在被子上,怀抱着那把二胡。那时,父亲闲暇之余还带了一些拉琴的学生,教学之际,幼小的马崊就在旁边玩耍,耳濡目染。从5岁时,她正式跟随父亲学琴。父亲的严苛不是来自于责骂和罚练,而是以身作则。“父亲是一个做什么都要做到极致做到完美的人。”他养花,单是仙人掌,就能养到百余个品种,他业余画画,山水、花鸟画,经常在省级比赛中获奖。
“小时我家住在运河边上,顶楼是一个水泥大平台。”春风沉醉的晚上,功课完成后,马崊就要到楼顶平台上学琴,父亲在旁边陪练。平台上摆满了父亲种的各种花草,散发着幽幽的清香,一抬头,金丝绒般的穹顶,繁星灿灿。那个画面至今还时时浮现在马崊的脑海,永难忘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