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琦兄号二戒,别署“自在书屋”,金庭华堂人。华堂者,堂多书画也。此地文风鼎盛,为王右军晚年归隐地,右军课操之、献之余,亦出神品之所。地以溪山毓秀称,为崇妙之洞天。兄得灵炙,幼好书画。绘罐一凤,邻皆赞之,兴乃浓。偶得芥子园谱,摹之益勤,大学专修西画,曾摘省最高奖。
后执教嵊中,课余笔耕不辍。久居剡溪之畔,得江南烟雨蒙养,通会诗书,更为达己情,写其意,抒其境。乃重操翰墨,师青藤之放逸,八大之沉隽。
兄署“自在书屋”,有三重意:一仰石涛自有我在,二慕徐渭自在岩,三求逍遥不羁于俗。缘爱自然,复师造化,以寄情自适,率性随意。常写生,汲养于造化。画随四季,春兰秋菊,夏荷冬梅,不一而足。所作大胆,型准,富色彩。中西皆修,写意惟随情趣而发,无纯粹中西之分,亦不刻意结合。以自然为崇,故随意乃活,竟无匠气,渐名传遐迩。
吴冠中先生云:“艺术是野生的。”兄小即骑牛,写己之心,放达不羁。尊己所受,不顾一切,我行我素,惟写我意。然惟如此,方悟本真。自感万物之美,皆可入画,信手草草,犹得其逸,不工亦工。纵如画梅,亦画心里之梅,非画谱之梅也。形色意味,多常人不到处,与古也自不同。君之高处,自合石涛“尊受”之法,不滞于心手。
余诗酒烟霞以寄,君则丹青托怀,道二为一。见其真者、善者、美者,皆放笔而写,亦不拘人物、花鸟、山水,自有我在。余犹爱其氤氲虚无之作,气韵弥漫,若无形之诗,如悟其诗心。所谓风人写意,亦至于此也。
聊书数语,未能尽言,以付云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