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也许可算个语言大师。报送朝廷奏折中的“屡战屡败”,他改为“屡败屡战”,就语言而论,堪称神来之笔。屡战屡败,是无用的废物;屡败屡战,则是英勇的斗士。词序颠倒的魅力由此可见一斑。
团团圆圆喜添幼仔,海峡两岸皆大欢喜。只不过台湾人说的熊猫变成了猫熊。可见词序颠倒是存在地域差异的。
我们常说的“闹热”,其实就是“热闹”。“闹热”并非生造词,语出白居易《雪中晏起偶咏所怀》:“红尘闹热白云冷,好于冷热中安身。”嵊州人常说的一句俗语叫“赶闹热场”,如果你改说“赶热闹场”,反而会觉得别扭,不自然。
据粗略统计,词序颠倒意思一样的词倒也确实不少,如力气(气力),悲伤(伤悲),语言(言语),兄弟(弟兄),以及人客、牢监、蛳螺、欢喜等圴可颠倒过来说。
词序颠倒,随着社会进步也有个扬弃的过程。如“枪毙”,能倒转来说成“毙枪”吗?还真有。浦口街道屠家埠一带老辈人就把“枪毙”说成“毙枪”。只是“毙枪”不那么被人认可,也就渐渐被淘汰出局了。
不过汉语的词汇里绝大部分的词语,其词序是不能颠倒的,否则就不能成为词语。如“情况”是一个词语,将其颠倒成“况情”就不是一个词语了。但是,也有好多词语将它们两个字互相倒一下,仍然是一个词语。如“金黄”是一个词语,倒过来,“黄金”也是一个词语;“牙刷”是一个词语,倒过来,“刷牙”也是一个词语。只是词序颠倒后词义大相径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