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友回了一趟老家,回来给我捎了一些药材,袋子中藏着一些“小冰袋”,私以为是保鲜用的,便随手拿起搁在桌上。翌日要清理时,才发现袋子上印有“老冰棍”3个字,原来这是传统口味的冰棍,可惜此刻它们已化为满地的黏渍。深深叹息之余,不由得忆起儿时最爱的消暑零嘴——老冰棍。
深深忆念那时的老冰棍,基本分为纯味、绿豆、红豆、牛奶的口味,即便材料并不精细,制作简单,但依然是孩童心中向往的美味。我最喜欢的是牛奶味和绿豆的老冰棍。牛奶味的老冰棍,一丝清凉,一丝奶香,顺滑细腻,香甜诱人。绿豆冰棍,吃起来别有味道,沙沙的、甜甜的,特别有嚼劲,一根吃下去,暑气顿消,同样肚皮也有些饱足感。
彼时,老冰棍的价格仅仅为2分至5分。如今已看不到分币了,但儿时的几分钱,对我们那一辈人来说,乃是不可小觑的零花钱。为了心爱的冰棍,小伙伴们想方设法攒钱。蝉蜕、牙膏壳都可以拿去换钱。河流沙滩上,有一片低矮的柳树林,那是蝉休养生息的地方,我们常去那儿找蝉蜕。好不容易收集了蝉蜕,一心赶到药店卖掉。
炽烈的夏日午后,知了烦躁地鸣叫着,大人们拿着蒲扇,坐在门口乘凉。此时,一声声“卖冰棍啰!卖冰棍啰!”穿越林梢,掠过屋顶,传入我们的耳际,顿时令人精神大振。小伙伴们纷纷飞奔出屋。屋后的乡间小道,卖冰棍的年轻小伙子,头上戴着草帽,脖上搭一条白毛巾,在我们看来玉树临风,他的自行车后座上放着一个白色小箱子,上面还裹着一些毛巾。小伙伴们根据手中零钱的多寡,选择自己想要的口味。冰棍到手,便迫不及待地撕了冰棍纸,像蜜蜂采蜜一般,忘情地吮吸着。炎夏,因此变得清凉而甜丝丝。
岁月更迭,家中添置冰箱,冰箱配备有制作冰棍的工具。我买来雪糕粉,做过纯味和绿豆冰棍,这些冰棍都很受孩子们的欢迎。然而,我以为,孩子对冰棍的喜欢和我的喜欢还是有些不同的,孩子贪恋的是炎夏中的那一缕清凉,而我更多的则是对往昔零食的追忆。
时至今日,我不食冰棍已经很多年了,但故乡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巷陌老屋里吮吸着冰棍的欢喜,伴随儿时的味道,仍时常在心中荡漾。最好的食物气味,混着记忆的香,附着旧事的厚,将我紧紧包裹……